首代驕風華、嬴政(1 / 3)

我緩緩睜眼,雨也停得差不多。滴滴答答從屋簷上落下。

“姑娘真是個大膽的主,這般天氣,還能斜倚這處就睡了,且一身素衣,顯眼的很。”

略帶戲謔的磁性嗓音響起。我坐在欄杆下,知道他這番話是在調侃我生活不堪,必是以為我是風塵女子,在這兒讓旁人看了笑話去的。我哪能依他這番諷刺?

當下看也沒看,隻曉得他背對著我,站在對麵,一襲月白長衫,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腰間兩枚墨玉被風吹的碰撞在一起,但聽音色,清脆空靈,是上好的玉品。

“公子也是,如此膽大,我在此賞景玩樂,小憩片刻倒惹得公子一番非議,且實屬無稽之談。即言下之意瞧不起我,何故還再次排擠我,有失身份。”我淡淡笑語,但話中早已有了幾分怨氣和刻薄,最不喜旁人不解我做法還惹我不快。

他轉身,我當時低頭腹誹,並不知,隻知道對麵又是幾聲脆響:“我還以為這當世再無人敢與我這般說話。”我抬頭看他:“你又不是鬼煞,非要人人怕你,不敢與你深交作甚?”

我抬眸看他,墨發飄散,立體的五官似刀刻般深邃華麗,斜眉俊朗,鼻梁高挺,嘴角噙著萬年不變的淡淡笑意,最令我有些恍惚的是他的眼睛,不含任何雜質,平靜地猶如一潭深水,清澈卻再看不出什麼其他的情感,我在看他,他卻未曾看我,隻是靜靜地盯著我身後的青色古樹。眼尾的線條有些冷硬。一看就知道是笑著,但笑意從未達到眼底的。

我對這樣的矛盾體是很感興趣的,一個人,可以笑,但是眼睛裏永遠是冷峻無神的色彩,這樣的人,一定是不快樂的。

不過不同的是。我解脫了啊,可以遊玩著大好河山。

“非也,隻是姑娘這席話讓在下有些失神。既然姑娘不知在下是誰,那便收回剛才那句話就是。”他未曾看我,隻是手中執扇,語音飄渺的似從遠處飄來。

我看這也沒什麼意義,想著便覺得帶著仙童離開,找更好玩的東西。草草敷衍了他幾句:“話就不必收回去。你且告訴我你是誰,既然人人都不敢這樣與你說話,那必定是個人物,你且說說看。我也好有個靠山。”

他淡淡笑了聲:“這可算是明目張膽的拉攏了,看來我活的沒錯,你是很大膽。好吧,在下嬴政。”

我終於是聽到了一句像樣的話,心下不免驚異,嬴政?秦始皇?不是秦始皇暴戾無道,性格剛烈,更有甚者是身形彪悍、醜陋不堪的麼?怎麼會是眼前這位身形瘦削、豐神俊朗的公子?時空時空,終究是不可信的。

沒想到這凡間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嬴政,秦朝的風雲人物。是該說這好呢,還是不好呢。

徘徊間,還是回了他句:“寒陌世子萬安。在下寧久微。若無事,在下就此告別。”

之前的資料顯示,這一世的嬴政,見人帶有七分冷,三分涼薄。你若和他在一起待久了,會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物。之所以人人不敢和他激烈言語相向,一半是因為身份,還有一半是因為他不在意的態度,就像一拳打在兒棉花上,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這樣,你還惹他作甚?

嬴政這會真是不理我了。自顧自地盯著遠處青山沉思。我也不覺得掃興,禮都沒施就走了,我一個神仙加上21世紀人類,施禮這活兒是萬萬幹不下去的。我走了出去,便伸出左手食指輕點荷包,心中默念,青藍色的仙力很快將仙童喚醒。她該醒醒了,這會兒還得帶著她去玩玩。

待我走後許久,嬴政的眼睛不再那麼無神,帶了些許的神采,刹那間,竟覺得如此耀眼。他未染笑意的眉梢有了些許動容,卻聽得他呢喃自語:“寧久微。寧做一株微妙的植株,也不願摻雜塵世的肮髒,甚好啊,長久地微渺下去,守的一方淨土,等得一世花開。久微…久微…嗬嗬。”最後輕笑兩聲,搖搖頭遊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