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當過捕頭,對捕快的一套套路都很熟悉,本來是不準備帶任何兄弟回來為大哥金龍複仇的,但是兄弟們放心不下,最後怎麼說怎麼不行,便讓二當家的跟著一起回來了。
二當家的便是段二狗遇到的文士,早些年中過秀才,是個實打實的文化人,鬼主意也多,江湖上報號蛇蠍書生,練得一手漂亮至極的鷹爪功,那功夫漂亮得說起來臥虎山上下沒有一個不服氣的,不服氣的早就被二當家一爪捏碎了喉嚨扔後山喂野狼去了。
金鵬心裏總像掛著一塊什麼似的,總也安定不下心來,屋外大雨傾盆,二當家封鐵指還沒有出現,按理說自己回到家片刻之後封鐵指就該來向自己報告一路有沒有人跟蹤了,這是封鐵指來到冀州地界之後提出來的建議,因為金鵬曾經當過捕頭在冀州人頭太熟,誰都有可能認識他,而金鵬有堅持親手為兄弟複仇,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封鐵指總是遠遠地跟在金鵬身後作為反追蹤的手段。
金老漢端著一碗熱湯過來了,這是老伴兒剛剛燒的,兒子在外麵跑路跑了好些年,山裏麵肯定吃不好,一定要給他補一補。
金鵬看了一眼,不耐煩地說:“沒到飯點呢,這麼早就吃飯?”
“你娘熬了骨頭湯給你補補身的,來趁熱!”金老漢將碗放下,在空中扇著手。
金鵬端起來嚐了一口,燙得他直吐舌頭,再一舔,整個口腔上壁的皮全都被燙壞了,原來是油太多蓋住了熱氣,金鵬沒注意直接就把滾燙的濃湯往嘴裏送去,自然將其燙得夠嗆。金鵬氣哼哼地將調羹往骨頭湯裏一扔,抓起一把油紙傘就出了門,金老漢撫摸著手上被油燙出來的紅腫痕跡追了出來:“鵬兒你去哪兒啊?你娘在準備晚飯了,早點回來啊。”
金鵬撐起傘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雨中,任由老爹的呼喚聲被風吹雨打去。
……
“你醒了?”久福堂後麵的廂裏,李千斤一張大肥臉湊到了段二狗麵前,段二狗好奇地看了兩眼周圍,又看看眼前癡肥的胖子,虛弱地說道:“這是哪兒啊?”
李千斤眉毛一皺:“怎麼昏迷初醒的人都喜歡問這個,能不能關心一下你昏睡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昏睡之前發生了什麼?”段二狗眨著眼:“你知道麼?”
李千斤摸了摸胡須,白眼一翻:“我怎麼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成仙了麼?”
段二狗翻了一個比李千斤還大的白眼:“你有病啊,我明明知道你不知道我還問你?”
李千斤被噎得沒話說,訕訕地眼珠子轉了兩下,對小夥計說:“去前麵把算盤拿來,咱們跟小兄弟會下賬。”
小夥計轉身去拿算盤,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隔壁的老板娘一個是溫良玉。
“會什麼賬?暫時先掛著,隔天差個夥計去趙知府門上領,跑腿錢說什麼也不會少的。”溫良玉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直接出言打斷。
屋裏幾個人都呆了一下,段二狗看著披散著濕漉漉頭發的溫良玉,心中暗讚“這溫師傅怎麼就能長得這麼嫩!真跟個娘們似的,如果我好那口一定把他收了。”李千斤則在想,這一開口就是趙知府,難不成是趙家的小姐?不對啊,趙修德年紀也不算大,難道是趙修德的小妾?可坊間流言說趙修德十分懼內的呀!這小娘們兒不是怕給不起診金藥費嚇老子的吧?
最直接的是老板娘,心想這姑娘真的跟趙知府有關係的話那搭上了這姑娘可就發達了。
看幾個人心懷鬼胎各自想著心思,溫良玉咳嗽了一聲道:“弟弟,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