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舊人(2 / 2)

老人見他猶疑,又說道,“那人說來也不算什麼大人物,不過他的兩個師父卻都是名動江湖的好漢子,其中之一便是當今丐幫幫主一劍橫江史忘語,那小子勉強也算丐幫少幫主吧。”

寒鐵悚然動容,媽的難怪這狗咬我呢,原來窮逼段二狗前幾天不知哪裏淋了雨濕透了衣裳,雖然有姑娘們搶著給他送袍子,不過卻沒人給他送褲子,無奈之下段二狗將寒鐵的褲子順過去穿了幾天。換回來之後寒鐵也懶得再洗一遍,隨便換上了,想來那褲子上便是殘留了段二狗的氣息,而這氣息勾起了老黃狗不知多少年前的記憶。

當下寒鐵便將種種猜測說與老頭兒聽了,老頭兒聽聞他竟然知道自己說的那個小子是段二狗先是一驚,隨後又聽他說換褲子的事,拊掌長嘯,罵道報應不爽,幾年前他段二狗偷雞被狗咬,到現在家裏狗竟然還記得。小黃真是護家好狗,狗中勞模!

這樣一來二人便熟絡了幾分,寒鐵便將自己從作為養鴿人接私活暗殺段二狗到被暗影收降之間的故事一一說了。老人靜靜聽了,沒什麼表示,半晌回身從房裏取出來一柄鐵鏟,默不作聲地在院中挖了起來。

挖了片刻,老人俯下身去,從泥地裏抽出來一個短短的木盒子扔了過來,說:“既然是我徒弟的夥伴,總不能手無寸鐵去幫他幹活,暗影不發工錢我老漢發。”

寒鐵驚訝之情難以言表,訥訥地接過木盒,看著眼前黃牙華發的老人,結結巴巴:“您……您老……便是一劍橫江史幫主?”

老頭一愣,旋即恍然:“我剛剛說他有兩位名動江湖的師父。”

寒鐵這才釋然,不過依舊好奇地看著老人,老人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都是過去的事了,江湖虛名何須再提。”

寒鐵見他不願再提,便壓下了好奇,打開手中的木盒,盒子裏團了厚厚一層棉布,布上浸透了防鏽的雞油,慢慢揭開棉布,裏麵一個長條物事,同樣是浸油棉布裹著。寒鐵緩緩揭開棉布露出裏麵被裹住物事的真容。

那是一柄幽藍的短刀,長約尺八,這個長度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既算不得短刀短劍,又不能算是普通刀劍。

寒鐵捏著刀柄將短刀提了起來,這一提才發現這柄刀竟然輕薄得如童話一片蟬翼,握在手上竟然微微顫抖,仿佛活了過來一樣。

寒鐵心中一顫,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承影?!”

老頭兒尷尬地搖了搖頭:“承影那是傳說,這就是把小破刀而已,隻是工具。我輩學武之人萬萬不可依賴武器之力,要知道功夫才是根本,器械不過是工具,這把刀給你,那是虎上添翼,要是握在一個屠夫手中,那邊隻是一柄屠豬殺羊的凡鐵。”

寒鐵低頭受教,不過心中卻罵翻了天,不就驚喜了一把麼,至於說這麼多麼?不過這刀輕飄飄的一點也不壓手,用著肯定不爽,還是二狗那把隕鐵的短刀好用,哪怕是刀背都能砸翻幾個人。

老頭兒自然不知道寒鐵低垂著頭在腹誹自己,這會兒老黃狗又跑了回來,老頭便蹲下身喚狗:“小黃,過來!”老黃狗甩著尾巴慢慢靠了過去,偎在老頭腳旁撒嬌賣萌。

“老爺爺,您這狗怕是該叫老黃了吧?”寒鐵看了看老狗,它的皮膚都蒼老得皺了起來。

“胡說,我才是老黃!”

……

段二狗像沒事人一樣從馬上跳了下來,昂首闊步走進了殮房,昏暗的斂房裏一老一少正在一具屍體旁忙碌著,老仵作一刀將屍體身上的衣服劃開,左右一分露出了屍體健壯的上身。

年輕人發出一聲驚呼,段二狗走過去一看,那是一具周身布滿瘢痕的屍體。前胸密布著刀創劍傷,仿佛一個拚湊起來的破爛布娃娃。

老仵作見來了人,抬起頭就著燭光打量了一眼,發現是個生麵孔,當即火了,喝罵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段二狗咧嘴笑笑,才不跟老仵作一般見識,這種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人都有種種陰影,神經病惹不起。

見段二狗腳下生根一般不想離去,老仵作鐵青著臉吩咐徒弟:“石頭,把人打出去!”

話音未落一個矮胖身材的人影匆匆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嘴裏喊著:“別急別急,自己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