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愁眉苦臉,一時間想不出什麼絕佳人選,趙修德正欲張口勸段二狗改變主意,換一個靠譜點的計劃,鬆煙便來了,禮貌地在書房門上敲了敲隨後推門走了進來,“老爺,劉捕頭請您過去前廳有要事稟報。”
段二狗搶在趙修德開口之前插話:“你讓他直接來麼,真是的,客氣什麼!”
鬆煙麵色猶豫,隻拿眼瞟著趙修德,請他示下,趙修德略一沉吟,道:“後衙多女眷,多有不便,請劉捕頭前麵書房稍坐。”
鬆煙領命,低頭致禮後便離去了,趙修德這才對麵前的段二狗說道:“二狗,有些規矩是要講究的,你混跡江湖太久,骨子裏自有一股不羈,俗世規矩自是不在眼中,不過若想跟官場人物打好交道,規矩自然是要講的。”
段二狗雖然不以為然,不過卻知道趙修德是對自己好的,畢竟老趙三四十的人了,當自己爹都夠格,當下點頭受教,跟著趙修德一起前往大書房。
大書房裏,劉進喜火急火燎地踱著步子,趙修德剛進門他就嚷開了:“大人,昨天深夜城外鳳尾峪失火,全村上下十七戶房舍盡數被焚毀,村民舉報有人縱火。”
趙修德抹了抹須,一臉淡然:“劉大人準備怎麼處置?”
劉進喜愣了一下,“查案!抓人!”
“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劉進喜老臉一木,看了看跟在趙修德背後滿臉壞笑的段二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呆了呆,點頭答道:“卑職告退!”說完轉身就走,在門外轉悠了幾圈之後卻總覺得有些蹊蹺,悄悄地又摸了回來,正要敲門,那門卻自己開了,段二狗在門裏笑吟吟地看著他,趙修德卻早已不知去向。
劉進喜大喇喇走了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老趙今天怎麼回事?吃錯藥了吧?”
段二狗一陣無語,衝書架後麵怒了努嘴,劉進喜驚恐地跳了起來,扯著嗓子衝牆壁大聲說道:“哎喲,頭疼,今天不小心喝多了,都說胡話了。”
話音未落卻聽見一陣壓抑的桀桀低笑,回過頭就見段二狗抱住肚子團在地上張著嘴無聲大笑,氣體不時衝擊在牙關上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劉進喜頓時發覺段二狗是在捉弄他,不過沒說什麼,隻是冷著臉淡淡地看著段二狗。
段二狗忽然覺得背後發毛,站起來時候臉上促狹的笑意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一本正經的臉:“兩起縱火案都跟我的小弟有關!”他聲音淡淡,不過卻在劉進喜心頭炸起一連串的驚雷。
“是你的人放的火?你犯神經病了?”既然上司不在,劉進喜開口便沒有什麼忌諱了,這會兒讓他說說葷段子都行。
“不,他都出現在現場,跟縱火的人打過交道,而且昨天那具屍體,就是他下的手。”段二狗語速依舊緩慢,不過卻很平穩,穩得像一口四足穩穩立在地上的大鼎:“皮貨鋪子,是細雨的人,鳳尾峪,是連雲寨老六孫邈的人。這兩幫人之間有過交集。”
似乎察覺到段二狗話裏有未盡之意,劉進喜似乎從沒認識過段二狗一般,驚訝地上下掃視著段二狗:“你是不是想幹什麼壞事了?”
“對土匪而言,自然是壞事!段少俠要聯合你們將他們剿滅,他們掠奪的財富,他們占據的山頭,嗬嗬。”說道這裏他雙手緊緊一握,在胸前舉起,“那就成為我的酬勞吧!”
劉進喜沒來由的心頭一陣顫抖,不過隨後就狂喜起來,段二狗對敵人是狠,不過對自己同伴確實是很義氣的,深知有肉大家吃,獨食不長久的道理,也就是說隻要有自己參與,那說什麼自己也得分上一點。
劉進喜眼神熱切,搓動一雙粗糲大手:“這次怎麼搞?你不會又要把張誌他們找來吧?”
“張誌?”段二狗心頭一動,回想起那三條瀟灑漢子,不由問道:“你跟張誌有什麼仇?”
劉進喜默然不語,段二狗也就放下了好奇說道:“這次情況不同,連雲寨與臥虎寨那是天壤雲泥之分,我們必須先摸清他們的底細,裏應外合,這次還要借用城防營的力量才行。”
“城防營?”劉進喜嗤之以鼻,“那幫軍爺你還是別請了,連雲寨大當家左同和跟城防營孫把總在邊軍時候一個鍋裏攪過馬勺,這兵跟匪還說不定誰是誰的靠山呢?”
段二狗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不過連雲寨上下十二個當家,每個當家手下都有百十號人,算起來比城防營的兵力還要強盛。若不借城防營兵力去攻,隻怕要敗北,一時間段二狗揪著不多的幾根胡須開始發起愁來了,城防營不能動用那怎麼才能尋得強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