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從沒見過今天這樣的!”利豐賭場裏一個賭徒滿麵喜色地將麻將搭子推到:“胡了,自摸!給錢!”
跟他對家的賭徒唉聲歎氣地從麵前籌碼堆裏抽了幾張扔了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到底有什麼稀奇事啊?”
那賭徒將籌碼歸攏到麵前低頭數了數才說道:“今天我可見識到了死無葬身之地該怎麼辦了,太他媽的絕了!”
嘩啦一聲,麻將被打亂重新洗牌,說話的賭徒一邊摸著牌一邊口沫四溢地吹道:“我過來時候經過知府衙門門前,老遠就看見一傻逼將一輛騾車趕到了衙門門口停下了。看門的衙役正準備去盤問,那家夥從懷裏摸出個什麼玩意兒扔了下來之後直接就跑了。”
說道這裏那賭徒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問道:“你們猜那逼留在衙門門口的是什麼?”
“能有什麼,不是大糞就是火藥。這個混蛋的手法太像報複社會的了!”
“嗨,報複社會是挺像。不過那混蛋拉了口棺材扔在了衙門門口,看門的衙役打開看了,裏麵還有具泡得浮腫了的屍體。媽的,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管咱們鳥事哦,讓知府老爺心煩去就好了!”賭徒專心碼著牌。
“這是什麼意思?!”趙修德皺眉看著院子裏停著的薄皮棺材,“這是沒地方埋了麼?”
“仵作馬上就來了。那人留了兩封信,請大人過目。”劉進喜雙手奉上一封被拆過的書信,還有一封沒封的書信。
趙修德接過看了兩眼,先把那封沒封好的書信拆開瀏覽了一眼,“哎喲喂,驚天奇聞!劉捕頭你看看。”
“我操!”劉進喜很不文雅地爆了粗口,讓他苦修數天的‘在趙大人麵前保持風度’神功徹底告破。“土匪也會報官了!”
說話間仵作已經來了,趙修德將那封火漆猶存的書信展開看了看,嘴角浮起一絲冷峻笑意。
仵作動作麻利地檢查了一下棺中屍體,對兩位大人說道:“沒有明顯外傷,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兩三天前。應當是自然死亡。”
“絕非自然死亡,拉回去深層檢查!”劉進喜大手一揮,吩咐道。仵作看向趙修德,趙修德抓著書信點了點頭。
“不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跨進了月亮門,“寒鐵跟我說過了,不過是給這個醉鬼下了點春-藥,然後扔進了澡盆。”
“這怎麼可能致死!”仵作不解爭辯道。
“仵作用過春-藥沒有?”段二狗忽然笑意盈盈。老仵作一愣,“那什麼,仵作找媳婦兒不容易啊。”
“劉捕頭呢?”
“你娘的,我雖然光棍一條,不過新郎可當過不少次,隻要花錢就行。”劉進喜絲毫不覺得難為情,反而有些洋洋自得:“不過這種藥我可真的沒用過,用了那些姐們兒掙得可就不是皮肉錢而是賣命錢了。”
“老流氓!”段二狗罵了一句,隨後轉向趙修德,趙修德一臉正經,仿佛額頭上的皺紋裏都藏著一身正氣。段二狗趕緊調轉頭,不敢輕捋虎須。
段二狗又轉向老仵作,問道:“仵作知道市麵上的春-藥的藥性是怎麼回事吧?”
“還不就是刺激心髒搏動,促進血液流速的藥唄。”涉及到專業知識,老仵作回答得十分順暢且自信。說完之後老仵作便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猛地一拍額發稀疏的腦門,衝段二狗豎起拇指:“高!那位小哥手段正他娘的高!”
興奮持續了不過片刻之後老仵作的臉色就冷靜了下來:“可是這樣我們沒法找到物證啊!”
段二狗嘿嘿一笑“我們要物證做什麼?通知家屬來領屍體,然後讓他們去城防營鬧事去就行了。”
趙修德眼睛一亮,讚道:“好主意,這一手給孫安國的壓力不小,能給他狠狠牽製住了!二狗你小子行啊!幾天不見長心眼了啊!”
“哪裏哪裏”段二狗謙虛道:“流氓的智慧。”
孫安國被流氓的智慧狠狠擺了一道,下午時候什長王狗剩的家屬不知道從哪裏發現了他的屍體,竟然直接拉著那具泡得像發過的蘑菇一樣的屍體跪在門口要城防營給個說法。
大體意思便是人無緣無故地死在城防營了,你們不通知我們也就罷了,竟然把拋屍!現在我們合理懷疑城防營草菅人命。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吧,不滿意老子們就不走了,天天在你門前吃喝拉撒睡,你們想辦什麼事也別想。
孫安國心裏把左同和死去多年的老娘輪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也沒能輪出什麼花樣來。這時候孫安國手下的親信副將走了進來,看他一張老臉皺得像老樹皮一樣不由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將軍,將那幫人請進來吧。家醜不外揚,我看他們不過是想勒索點賠償,一群窮逼而已,咱就先給了,看他們有沒有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