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國心不在焉,一心努力地在輪著左同和老娘:“你去處理吧,考驗你的時刻到了!”
副將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孫安國隔了片刻換了一身普通皮甲混進了士卒堆裏湊過去看熱鬧。一看之下氣得孫安國胡子都豎了起來:王狗剩哪裏有過這些彪形大漢的親戚!他媽的清一色的大個子,貼身短打卷著袖子,胳膊上胸口上青色文身層層疊疊像覆蓋著青鱗一樣!
副將走到門口,氣定神閑而頗有威儀地背著雙手對對方領頭的漢子說道:“有什麼事進來說,堵著門口像個什麼樣子!”
“進什麼進!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在裏麵埋伏人,萬一你們打個伏擊把我們全捉了殺了那不是完了!有什麼就在這裏說!”
副將也不廢話,抱著膀子喝道:“爽快人做爽快事,說個數吧!”
漢子打手一伸:“五萬兩!”
“五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副將被這張巨大的獅口嚇得不輕,也伸出了手:“最多五千兩!”
“那就沒得談了!兄弟們,幹糧清水帶夠沒?”
“幹糧誰吃啊?”又一個文身漢子笑道:“火鍋還是燒烤?一句話馬上辦齊!”
副將冷笑一聲:“馬上要下雨了,你們樂意吹風打雨就耗著吧!來人,關門!”
城防營的大門轟然緊閉起來,孫安國灰溜溜地跑回了書房,將一身皮甲換下,伸手摸了摸胯下:“媽的,隻能在營裏過幾天了!”
入夜時分,山一般聚集翻湧的烏雲終於承受不住其中飽蘊的水汽,如注大雨嘩嘩落了下來,砸得地麵上一片迷茫水煙。
孫安國聽得外麵大雨洗刷著青瓦的滴答聲不由得心中一喜,胯下一熱又想起了四姨太嬌柔溫軟的身軀。在屋裏貓爪撓心地轉悠了好半天,他終於忍不住了,披上蓑衣鬥笠走進了暴雨之中。
門前值守的士卒抱著長槍縮在亭子裏,遠遠地看見孫團總披著一身蓑衣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便趕忙跑了過來:“將軍,可出不得門啊!那群刁民還沒走啊!”
還沒走?孫安國眉頭抽了兩下,爬上一旁的箭樓俯身向下看去。
好家夥!城防營門前硬化的場地上紮滿了帳篷,燭火通明間甚至能看見高大的影子們對坐著舉杯對飲。
“操,喊人來把他們打走!”孫安國怒火衝天。
“將軍,萬萬不可啊!”值守的士卒不知何時也爬了上來,指著中間的大帳篷:“大人你看那裏。”
孫安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當中一個稍大的帳篷裏人影憧憧,觥籌交錯。那帳篷簾子掀開著,孫安國正好能看見裏麵的人。目光注視之下,被他盯著的人警覺地抬起了頭,呲牙衝他一笑。
“媽的,劉進喜!他來湊什麼熱鬧!”
“老孫!來來!下來一起喝點小酒啊!”劉進喜開心地衝孫安國招著手,嘴裏拽起了文:“風雨如晦,杯酒相邀,與君論英雄,何如?”也不知道誰教他的。
“不敢!劉捕頭堂堂朝廷官員,卻與這些下九流之輩相交甚篤,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孫安國站在箭樓上抱了抱拳,胡亂意思了一下就往下走去。
劉進喜端起酒杯笑了笑,對對麵坐著的人說:“這孫子,屁大點膽子,也不知道他在漠北是怎麼活下來的。”
“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好漢子自然不少,慫貨卻更多。”對麵的人端起酒杯緩緩地吸了一口酒水,幽幽歎息:“前軍斥候自然要學會保命,老子不也雪窩子裏趴了好些天。”
“老大您那是戰略伏擊,不能跟這慫貨比。”劉進喜恭維道。
“狗屁,那陣仗真快把老子嚇尿了,不是怕把那玩意兒凍掉我可就真憋不住 。”對麵的人哈哈大笑起來:“誰知道老子在那兒趴了幾天竟然撿了那麼大個功勞。”
“聽說那一仗打得不簡單?”
“不提了,這孫子差點把老子弄死。”對麵的人感歎無比,端起麵前的酒杯給坐在他右手邊的人倒了一杯:“你不是草原上的餓狼麼?怎麼甘心在這裏跟我們中原的小羊羔子一起吃草的?”
“哎,無家之人,不談這個。”他身旁的漢子操著一口生硬的漢話感歎。
“好!敬那死戰的金狼鐵騎!”
“敬你們這些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