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朱右神色不變,仍欲分辯。
“你給我住嘴,再要囉嗦,先治你咆哮公堂之罪,重打三十板!”都尉熊業似乎有些固執地吼著打斷朱右的話。
朱右神色一變,掃了眾人一眼,隻得作罷,隻看這都尉之昏庸,便知說什麼也是沒有用處的了。
“來人,將這些疑犯全部押進大牢,聽候發落,若想保釋,每人必須先交出一百兩銀子!”熊業沉聲道。
“大人……”廳中頓時呼聲四起,要知道,若是想保釋,哪裏會要一百兩銀子呀?這一百兩解子的數目,隻怕有些人窮其一生都賺不回來。
“慢!”林渺一直在人群之中未語,見熊業如此貪婪且如此果斷,分明隻是想勒索銀兩,哪裏是在為百姓著想?
“怎麼?你想保釋自己嗎?”熊業怪眼一翻,傲慢而又冷漠地問道。
“非也,我隻是有話要說!”林渺立身而起,沉聲道。
“有什麼話快說,本官還要趕去看杜月娘的獻藝,時辰已經不早了!”熊業伸了個懶腰,不耐煩地道。
熊業此話一出,差點沒把廳中所有所謂的疑犯給氣個半死。在這種時候,熊業居然還有閑情去看杜月娘獻藝,麵對他們卻是好壞一把抓。
林渺這一刻才真的懂了,什麼叫官逼民反,心中升起一團莫名怒焰。
“大人!此刻城中新遭匪劫,民心已惶惶不安,如果大人尚這般不以明斷、錯判良民的話,隻怕鄴城危矣,到時候不單是我們沒有好日子過,便是大人你也難逃厄運了!”林渺肅然道。
“大膽!你居然敢恐嚇本官?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熊業一聽林渺之話,頓時大怒,喝叱道。
“慢!”林渺一揚手,既是阻止了鐵頭和任泉出手,也同時讓那幾名掌刑的衙役停止了動作。
“大人想抓盡城內所有外地人嗎?”林渺沉聲反問道。
“這是本官的事,哪用得著你這等小民來管?”熊業不屑地反問道。
“那大人便不擔心城內之人勾結叛軍共奪鄴城?”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熊業一怔,臉色頓時微變,冷冷地盯著林渺,漠然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人明白,如果城內一直都藏匿著奸細的話,其身份一定很隱秘,如果大人這樣抓住我們而又打入大牢的話,大人猜想,那奸細會做出什麼事?”林渺淡然反問道。
熊業神情一緊,急問道:“他們會做什麼?”
“他們一定會借機鼓動場麵中的外鄉人和一些百姓,讓這些人惶惶不安,那樣,他們甚至會鼓動那些擔驚受怕的人去投靠匪軍,或是作匪軍內應為患鄴城,昔日呂母便有先例。因此,如果大人一意如此的話,隻怕鄴城危矣,那時候大人的官位便難保了。不僅如此,到那時,城中百姓並不會念及大人對他們的好,隻會怪大人沒能保護好他們,這對大人來說隻怕是得不償失!不過,小人倒有一個主意可讓大人兩全齊美,一舉多得。”林渺悠然笑了笑道。
熊業的臉色變了數變,目光狠狠地盯著林渺,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對待林渺所說的這些話。他身邊的師爺也有些訝異地打量了林渺幾眼,隨即附在熊業的耳邊輕語數句,熊業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冷冷地道:“我倒想聽聽你有何主意!”
熊業說完立身而起,道:“休堂片刻,把他帶到內堂來!”
廳中眾人皆緩了口氣,他們倒是對林渺抱了幾分希望,至少,林渺的話讓這昏官聽進去了。是以,眾人皆以一種渴求的目光望著林渺,任泉和鐵頭則是麵有憂色。
“我保證大家不會有事的,請大家放心等一會兒,相信熊大人愛民如子,定能明察秋毫!”林渺半真半假地向眾人道。
熊業聽了前半句,想要發作,但聽到後麵,氣又消了。盡管他知道自己是一副什麼樣的德性,但是有人稱讚,卻仍是讓他歡喜,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像他真的成了愛民如子、明察秋毫的清廉之官了。
來到後廳,熊業喝退兩名衙役,隻留下那師爺與林渺二人,沉聲問道:“你有什麼主意,快快道來,若是敢欺瞞本官,本官便定你死罪!”
“小人即使是不愛色,不愛財,但是對小命還是愛的,怎敢欺瞞大人呢?”林渺淡然笑了笑,滿不在乎地道。
“還不快說?”那師爺叱道。
林渺望了兩人一眼,悠然道:“我的主意隻有八個字,那便是引蛇出動、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