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與梟城軍來個東西夾攻,長安便成了甕中之鱉了!”樊祟也不由得笑了。
這些日子來,王匡沒有半刻鬆懈,他知道,任何一刻的鬆懈都有可能成為自己終身的遺憾。
如果事實真如廖湛所言,這個劉玄乃是劉仲,那麼此人絕對比真劉玄更為可怕!
王匡很明白劉仲的才能,昔日昆陽之戰,便是其以少勝多,大敗王邑百萬大軍,其膽識、戰略,在綠林軍中鮮有人能與之相比,而且其敢殺劉玄而取而代之,可見此人行事隻計成敗,更是不擇手段。
昔日在綠林軍中,也隻有劉寅兄弟二人最為搶眼,或許王常是一個例外。
王匡雖然高傲,但他絕不敢輕視舂陵劉家的兄弟,這也是他縱容劉玄除掉劉寅的原因。
劉仲對治軍極為有方,而且律法嚴明,隻是王匡不明白何以劉仲成為天子之後,卻如此昏庸,是以他對廖湛的話尚不全信。
不過,他也並不是一個大意的人,在決定殺那幾名禁衛之後,便開始了積極備戰。他知道不管劉玄是真是假,都一定會派兵攻打他。
而此刻長安城中的兵馬並不多,又有赤眉之禍,能分出的兵力,他並不懼,而長安可用之兵都在遠處,調來此地,也絕對需要一段時日。是以,他尚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一切。
王匡是這樣想的,不過,事實會否是如此,卻並不是由他所想,所以在漢中王劉嘉大軍逼臨城下之時,他愕住了!
漢中王的大軍來得太快,而且是十萬大軍齊發,這不僅讓王匡嚇了一跳,廖湛和胡殷也大大地吃了一驚。
張卯的舊部尚未曾聚齊,劉嘉便已趕到,這使王匡的許多計劃都不得不打住,應戰更是有點倉促。
劉嘉大軍一到,立刻以極強烈的攻勢,狂攻下三城。
胡殷首次出戰,卻被打得大敗而歸,王匡隻好守住所剩的兩座城池,並不敢輕易出戰。
三輔之地的百姓,對王匡和張卯本就極為痛恨,皆因此二人平時在三輔作威作福,殘暴虐民,而此刻劉嘉的大軍攻到,許多百姓都知道漢中王乃是一個愛惜子民的將帥,很多人都暗為劉嘉出力,這才使得王匡迅速痛失三城。
張卯此刻也倉促調聚了大軍趕來,卻被劉嘉的軍馬伏擊,使其形勢更壞。
王匡和張卯也沒想到劉嘉大軍如此犀利,攻勢如此之猛。
或許隻是因為王匡在河東新敗,戰士的鬥誌低落,抑或是因此戰乃為更始軍內部的戰爭,而使得戰士們無法賣力作戰。
王匡和張卯對此也是毫無辦法,而且協助劉嘉的大將申碭,本是三輔豪強,在三輔各地極有號召力,這使得王匡和張卯的處境更為艱難。
不過,事已至此,已沒有回頭路可走,戰爭隻有勝者與敗者之分,沒有強弱的定義!
“什麼?你是說赤眉軍的主力已轉移?”劉玄神色微冷,問道。
“不錯,據探子來報,赤眉軍繞過了我們所守的城池,似是向關中方向進發!”於匡肯定地道。
劉玄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深深地吸了口氣,向謝躬問道:“關中有多少兵馬?”
謝躬一怔,眉頭皺了起來,道:“估計僅五萬左右。”
“五萬兵力,而赤眉軍主力至少在十五萬以上,看來關中難保了!”劉玄歎了口氣道。
“那也不一定,關中城堅,若是固守,赤眉軍隻怕也難討到好處。”謝躬道。
劉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吸口氣道:“傳朕旨意,將關中的糧草準備好,除留下必要的之外,其餘全部運回長安!”
“啊,若是如此,隻怕會動用太多的人力……”
“哼,難道你們覺得朕應該把這些糧草留給赤眉軍,以備他們來攻打長安嗎?”劉玄冷冷地打斷兵部侍郎的話,冷問道。
“臣知罪!”兵部侍郎吃了一驚,忙請罪。
“哼,知罪就好!你們又能給朕出什麼好主意!能有辦法退赤眉軍嗎?能讓樊祟降服於朕嗎?”劉玄大聲叱道。
殿中眾臣皆不語,劉玄所言也確實是事實。
頓了頓,劉玄又道:“朕養你們便是為了讓你們能為朕治理國事,打理天下,可你們睜眼看看——眼下這個天下已亂成了什麼樣子?!朕稍稍疏懶一點,你們也跟著疏懶了,現在赤眉都快兵臨城下了,你們認為朕能怎樣?”
“臣以為,我們應守於長安,與赤眉打穩守之戰方是上策!”鄧曄壯著膽子道。
劉玄頓住罵聲,望了鄧曄一眼,淡淡地問道:“鄧愛卿何以認為這是上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