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難忘的一年(1 / 3)

還沒從教師節醉酒的頭疼中完全清醒過來,第二天,坐在辦公室裏看文件的梁安邦就被秋主任給急急慌慌的叫了出來,說是馬書記打電話要他趕緊過去。

看秋主任一向老穩的樣子,這會兒竟然是這般慌張,不由也給鬧慌張了,啥也沒拿就跟著往馬書記三樓辦公室大步走去。急急慌慌一走進門,馬書記說:“儂得到南湖大隊去一趟,剛才南湖大隊的人打電話來,說南湖水庫養的魚發現了許多死魚,不知道是啥毛病,儂過去診斷一下,千萬別讓這魚病擴大,老百姓搞養殖不容易呀。”

他點點頭,有點急,說:“這確實要俺過去親眼看看,才清楚是咋回事,這陣發生魚病,可不能多耽擱,弄不好要出大損失,而且這病魚怕隻得還要送縣裏農業局的化驗室化驗。”

馬書記說:“那儂就坐鎮裏的吉普車過去,俺這就打電話叫小付開車,儂這就下去。”

回到辦公室,他拿了個公文包就腳下生風的走下樓,南湖水庫不是太湖湖叉構成的水庫,這是座山間作起來的水庫,灌溉著南湖大隊一大片的田地,水庫麵積不是很大,就采用了水庫網箱養魚,提高養魚的效益,如果是魚群發病,就會導致大麵積的傳染,引發魚群體死亡,到時候的損失不可估量,怕不是南湖那幾個搞承包的人所能夠承受得起的。

大院裏,小付開著吉普車等在那裏,見他下來,拉開車門,一等他鑽進車裏就沒說二話向南湖大隊開過去。一路上,他心裏都忐忑,千萬別是過了幾天才發現的,這魚病情不是那麼大麵積,不然又一個需要協會出麵幫助搞養殖的水庫會給鎮裏的養殖事業帶來多大的陰影,更容易打消大夥搞養殖的積極性。

小付見他一臉擔心,也不好說話,知道這個時候盡快趕到南湖水庫是最好的安慰,把全副精力拿出來開車,以鄉下最快的速度往南湖開過去。

車子剛一在大壩上麵出現,守候在大壩上麵的人就跑了過來。領頭的是站水庫股份最多的秋天明,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秋天明一見他下車顧不上禮節,就說:“梁鎮長,咋辦呐?儂看,這魚一下就死了幾十條,叫人心都揪起來了啊。”

他問:“這情況是儂今天早上發現的還是啥時候?”

秋天明望向身後的日常管理的秋大爺,說:“前兩天,俺聽秋大爺說是說過,水庫的魚有條把兩條無緣無故的就泛了上來,嘴邊有爛掉的樣子,俺想儂梁鎮長事情忙,小王來看過,也說沒多大要緊,就放過了,誰知道今兒個一下有了這麼多,這才慌了,打電話請馬書記派儂過來看一看,要照這樣下去,水庫還哪裏有魚撈上來??????”

他一聽是幾天前就有這種情況,不等秋天明說完就打斷說:“儂還是不是想賺錢哪?啊,儂不知道,俺培訓的時候說過,對養魚來說,最怕的是啥?就怕有魚發病,所以俺在儂們魚苗下水前,一再叮囑務必要把水庫進行全麵清理跟有效消毒,發現有魚發病,必須得及時彙報,哪裏能夠有半點耽擱?天明啊天明,儂哪裏是叫天明,完整一個糊塗蛋哪!”

這幾句話一下說得秋天明麵色寡白,哪知道,他這話還沒埋怨完,就聽身後撲通一聲,有個人竟然昏倒了地上。邊上人一見驚叫一聲“天哪,天鋼叔昏倒了!”

他嚇一跳,忙車轉過身一看,是四十多歲的秋天鋼倒在地上,他驚訝的問:“剛才還是好好的,咋的這就昏倒了?為啥呢?”

邊上的人說:“就是剛剛聽梁鎮長說水庫魚的事情,聽著聽著就突然昏倒在地上了。”他不解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秋天鋼,已經有人在給做鄉下臨時急救,掐人中,總算把人給掐醒了。

悠悠醒轉的秋天鋼,見他在關切的看著,顫抖著聲音問:“梁??????梁鎮長,水庫??????水庫還有救嗎?”

他一時茫然說:“誰說的沒救啦。”秋天鋼掙紮著說:“儂剛才不是罵天明是個糊塗蛋嗎?那還不是說水庫要完蛋了?”

他心裏好笑,又笑不出來,“嗨”了一聲才說:“秋大叔,儂會錯意了,俺說天明是糊塗蛋,是怪他發現這事竟然拖著不跟俺說清楚,這是要耽擱給魚治病的時間,不是指水庫俺們養的魚要完蛋。”

秋天鋼神色好轉。鬆了口氣說:“那俺就可放心了。”剛說完放心,人又委頓下去,把他大嚇一跳說:“快,快,不能耽擱,得先把人送醫院去。”

派幾個人把秋天鋼送走,一邊觀察撿來放在一堆的死魚,他才問為啥天鋼大叔會這樣著急,不就養魚怕虧嗎?也不至於這樣叫人嚇的。

秋天明苦笑說:“梁鎮長,儂是不知情啊,這秋天鋼是個要強的人,家裏頭本就沒多少家底,這次聽說養魚能夠賺錢,可是可著勁東借西拚湊攏來的錢,要是虧了,叫這個一世要強做人的人咋去麵對呀!鄉下人,最怕的就是欠下太多的人情債,還不起喔。”

他才知道人家為什麼會聽見他說水庫要完蛋的心情反應這般激烈,竟是自己做的罪魁禍首,心裏更加沉甸甸的,不能再有閃失啊!老百姓想賺的錢看來是多麼的不容易!

把這些死魚一條條翻看,他見這些魚基本上都是由於兩腮完全腐爛才造成魚的死亡,兩邊的腮骨都清晰的露了出來,而其他的地方卻沒見有腐爛現象,魚肉也是正常魚有的新鮮肌肉,應該是他在泰興實習見過的那種車輪蟲引起的鰓組織腐爛,從而導致魚不能夠呼吸出現死亡,隻是肉眼難以看見那種小寄生蟲在魚的體內。

估計這跟上次發大水時期水庫流進四周的山林的水有關,而且這時候由於下遊要抗旱水庫的水存量不是那麼豐富,很容易引發這樣的疾病,隻是這種經驗不夠,大多的水庫都是連接太湖,水資源較好,也少有水庫裏麵水存量不豐富的情況,沒有吩咐秋天明他們這陣養魚需要加強這一方麵的防範。

但他心裏還是不能夠肯定,這些必須送到縣裏農業局裏麵的檢驗室進行檢驗確認,隻有確認無誤才好對症下藥,當下,對秋天明說:“把其中的幾條魚裝進幹淨的油紙袋裏麵,俺馬上坐車到縣裏去化驗。如果確認是俺認為的那種寄生蟲,會立刻打電話回來,叫儂們咋樣做,儂在這裏等消息,派個人跟俺到縣城購買必須的藥品。”

農業局的化驗結果很快證實是他見過的那種車輪蟲,這就好辦。當天,他縣城帶人購買了足夠量的硫酸銅回去。

傍晚,趕到南湖水庫,顧不上吃飯,吩咐人把買來的硫酸銅按照常規用藥量1.5到2倍比例拌勻,接著他指揮秋天明幾個人到水庫裏麵用塑料薄膜把所有網箱一個個都包圍起來,然後把拌勻的硫酸銅均勻的灑進每一個網箱裏麵。

做完這一切,夕陽也在山那邊等待了,他長舒一口氣,一整天忙著這事,沒個閑時,到這時總算可以舒口氣了。秋天明擔心的問:“梁鎮長,這樣做,能不能把那些寄生蟲全都殺死啊?”

很顯然這種擔心是所有在傍邊的人都擔心的問題,他伸了伸的雙臂,借此抒發些勞累,百分百肯定的說:“秋總,儂就等好吧!放一萬個心在肚子裏,俺是誰?俺是讀這書讀了整整四年的人,專門搞這一行的,還會有閃失,儂們隻要聽從俺的安排,保管沒事,年底會有錢分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