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修從進入正殿起,目光就不曾離開畫中的人,那眼神,藏著濃濃的眷戀。
“是你的母親。”他緩緩道。
百裏無淚看著畫,離殤說她長得很像百裏傾城,她一直不信,但是,這畫中的女子真的跟她非常地像,如果離修不說,她一定會認為畫的是她。隻不過,畫中人,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紅顏薄命就是說百裏傾城吧,雖然她一直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美麗的人早早的逝去,會留給很多人無限地唏噓,但若是一個平凡的人早逝,恐怕除了最親近的人之外,很少會有人再想起她吧。
百裏傾城,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百裏無淚想起爹爹那一頭的銀絲,和眉宇間淡淡的哀愁。
太陽已經落山了,離殤現在已經是離魂了吧?
百裏無淚想起離魂那個孤獨的背影。還有身邊的這個老人。即使他才四十多歲,但是他的心已經到了垂暮之年。還有比這更悲哀的嗎?盡管他現在前呼後擁,但是骨子裏透出的孤獨,與離魂如出一轍。
百裏無淚很想問離修一句,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會選擇江山,而去傷了心愛之人的心嗎?
但是百裏無淚沒有問出口,很多事,她選擇做一個旁觀者。
情傾殿中堆積了再多的寶物,也掩飾不了位高者心中的空虛。百裏無淚看著離修,心中悵然。若有朝一日,離殤登上了寶座,是不是也會和他一樣?
那一個如妖孽般蠱惑的絕色男子,會不會失了他的絕代芳華?
------------我是傳說中華麗麗的穿越線------------
百裏無淚在情傾殿中住下,第二天,奔和宮孫若雪就被接到了宮中。
皇宮之中除了皇親國戚,尋常人是不得踏入的。奔是一個例外,因為他的身份就是百裏無淚的一個影子。影子是不能離開主人的。
宮孫若雪見到百裏無淚時,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小姐,你可不能再嚇若雪了,嗚嗚……若雪好怕你會再次不見了,若你再不見了,我可怎麼向太子交代啊!”她的眼神,驚慌中帶著無措。這讓百裏無淚非常頭痛,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動不動就裝小媳婦樣,可偏偏這個宮孫若雪隨時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百裏無淚睨了宮孫若雪一眼:
“你隻需向太子交代麼?”別告訴她,這個眼淚袋子是離殤放在她身邊的,真夠惡趣味的。
宮孫若雪臉一紅,小聲道:
“小姐是太子的未婚妻,你若是不見了,太子一定是最著急的,所以……”
百裏無淚不待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卻是打不得罵不得。罵她的話,估計那眼淚,這幾天都別想停了,打就更不行了,她可以對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砸板磚,可是對一個風一吹就能跑的弱質女流動粗,自己都鄙視自己。
心中憋悶的她,幹脆拿一旁的花出氣。反正她最喜歡辣手摧花,手一掃,就是一地的殘花敗柳。
“這園子裏好好的景致,怎麼糟蹋成這樣了?”不遠處傳來嘖嘖的歎息聲。百裏無淚轉身,就看見離殤和離洛背著手走來。
宮孫若雪的臉更紅了,對著離殤,盈盈而拜:
“太子殿下。”
離殤的眼睛瀲灩多情,溫和地對宮孫若雪點點頭,算是見禮。宮孫若雪站起身時,一時不慎,被自己的裙角絆倒,整個人向離殤倒去。離殤眼疾手快,立即扶住她,緩緩道:
“小心些,若是傷著了,還怎麼伺候你家主子呢?”
百裏無淚不爽了,跳到他麵前:
“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憐香惜玉,我身邊的人,是你能碰的嗎?”居然當著她的麵眉來眼去的。
離殤對她的指控報以一笑:
“我就你身邊的人,還不是為你。”
百裏無淚睨了宮孫若雪一眼:
“自己站不穩就活該摔一跤,摔疼了之後才會記住,下次才會站得穩。你難不成還能扶她一輩子!”凶巴巴的語氣,像是欺負小媳婦的凶婆婆。
宮孫若雪聽言,眼一紅,哭著跑開了。
離洛笑道:
“淚兒姐姐這是在吃醋嗎?”吼得美人梨花帶雨,真是罪過。
百裏無淚不屑道:
“我隻是在教她怎麼做人。”柔柔弱弱的菟絲花,一心隻想依附他人,這樣的生活態度她最不屑。就像是一個學走路的孩子,一定要讓他多摔幾跤,才能最快地學會走路。如果怕他疼,這輩子隻能牽著他走路了。
離洛偷笑不已。
離殤並沒有說什麼,道:
“父皇有事召我進禦書房,先走一步,你們先敘敘舊。”
在經過百裏無淚時,在她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