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坤走後,林若雲站在屋前好一陣子沒動,從遠處突然飛來了一隻白色黑斑的大鳥,撲扇了兩下翅膀落在了石桌上。
雪鳶抖抖身上的羽毛,不屑道:“姑娘何苦要接下淩雲宗宗主之位?那些人平日裏恭敬,背地裏卻竟說些忤逆犯上的言辭!”
林若雲笑笑,並未在意,“這也不怪他們,我到底是外人。倒是你啊,以後不許再偷聽他們說話!”
“我才不屑偷聽,隻是那天我剛好在乾元殿外的樹杈上。”雪鳶急忙解釋,委屈道:“誰讓他們對您不敬,我是氣不過,尤其是那個玉莫秋,真不知道祁公子是怎麼管教弟子的,唉……”
雪鳶那圓乎乎的腦袋,除了厚實的羽毛,就隻有一對眼睛,和一張尖尖的喙了,竟然也露出無奈的神情,林若雲不禁笑了幾聲,“你呀,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好不好?八人中隻有秋兒是女孩子,師兄師弟都處處讓著她,難免嬌縱了些。”
雪鳶轉過頭去,仍然一副不屑,不過人類而已!它才沒空去和一個人類的小姑娘慪氣,說幾句發泄一下,早早忘了便好。
地下密室。
此處並不算昏暗,或許是因那一汪井水之故,雖是封閉之所,井水卻映著月光色,將周遭的牆壁照亮。
這是個熟悉的地方,是風雲門大殿地下的密室,這口井便是那神秘的風燭上人所示的死門之位。時過境遷,如今這井水依然是月光之色,仍然滿溢流出。
此處曾屬於風雲門,而現在它依舊屬於風雲門,隻是風雲門除了偌大的磚牆與房屋,已不剩什麼了。原本連本門弟子都沒幾人知道和進入的地下密室,如今卻被染滿它主人鮮血的惡魔踏足!
井口正前方的一張雕著獅頭的黑木軟塌,一個戴著麵具、不苟言笑的男人。十年了,十年來他無事便坐在這裏,凝望著那溢出的月色井水,仿佛能將那水看進心底去。
“門主,解封終於成功了!”
獨嘯天的手指微微彈了一下,目光從井水移到台下的人臉上,隨後站起身,一掃披風,闊步向密室深處走去。
進了一扇門,下了石階,走了一段便看到一個四四方方,有圓形水池的地方,池水幽綠且濃稠,上方還懸著一塊難看的大石頭。
獨嘯天向那攝魂池看了一眼,移步到旁邊的一塊石階上,身旁的男子在他後麵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按了一下,一塊尋常無奇的石凸陷了下去。獨嘯天腳下的石階突然哢的一聲悶響,隨著一陣規律性的交錯之聲,石階帶著他慢慢升了起來……
獨嘯天瞥了一眼逐漸離開的地麵,嘴邊揚起一抹不屑,狄刃不僅是個開發秘術的勇者,還是個製造機關的高手,當初為了找到通往攝魂池另一端的同道,整整用了十天工夫。
石階順利將獨嘯天帶到了那塊巨大的懸浮大石麵前,頭頂上忽然水紋泛出,好像身體進入了另一個地方。眼前石頭可比在下麵看到的大出了十數倍不止,原來這裏同樣設有機關,真乃用心良苦啊!
石階突然停了下來,獨嘯天伸出手按在石塊上,忽—,石塊開啟了一扇門,一片黑暗中慢慢亮起了紅光,隱約看到裏麵有些影子在晃動。獨嘯天一步踏進石塊中,朝深處走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先轉過頭的是逸傾城,那看一眼便會刺入心中的傾世之貌,就連歲月也要避退三分。
“成功了,沒想到,竟要十年。”
獨嘯天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眾人圍著的一塊台子前,上麵有個凹槽,裏麵有一團黑紫色的東西在慢慢蠕動,不時還顯出一點黑綠。
“唉,總算沒白費工夫啊。”血蛭懶懶的伸了下腰,對著那看不出究竟是什麼的東西,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