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上天垂憐,不再孤身一人,
以為是不幸中的幸運,再得親人,
人海茫茫,諸多擦肩而過的人中找到了你,
從沒有過的欣喜,感恩天地,
卻終究,命運難敵;終究,還要分離。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卻往往是在,酒最濃,意最深時!
楹萱也早已哭成了淚人,就是師門被滅,師父與師姐妹們相繼離世,她也沒有哭成這樣。
漸漸止了淚水,三人也平複了激動的心緒。林若雲擦了擦淚,笑道:“看你,好像生死離別似的,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我會的,再難我也會堅持下去。”祁元真寵愛的撫了撫她的長發,許久沒有這樣的舉動了,而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林若雲仍是不放心,皺了皺眉,向楹萱看去,“我能拜托的人也隻有你了!楹萱,不如你留在淩雲宗吧,有你在也好顧及周全。”
“我留下……我倒也沒地方可去。”楹萱想了想,說道:“可我也不是淩雲宗的人啊,即便我想周全,誰又會顧忌我?”
祁元真心思一動,說道:“這好辦,我收你為徒就行了!”
“憑什麼!”楹萱白了他一眼。
祁元真一笑,道:“那……我娶你為妻又如何?”
“啊?!”楹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眼睛瞪著老大。
祁元真又一笑,“假的,是假的。反正你也沒有意中人,又不打算嫁誰,不如用這樣的身份,也好方便在淩雲宗走動,怎樣?”
“這……”楹萱頗為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祁元真輕輕歎了一聲,道:“隻是委屈你了,要時刻照顧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必要時還需應對一二。人前,我們假扮夫妻,至於人後,你是自由的,我絕不幹涉!”
“唉,說什麼委屈,自由的。”楹萱哀歎道:“天嵐派沒了,我也是孤身一人,若不是你們收留,我便要浪跡天涯了。那樣的日子,對於女人來說,太苦。而且,我這條命是雲兒救的,既是她的囑托,我自當拚盡全力!不過提前定好了,假的就是假的,沒人的時候,你是你,我是我,休要占我的便宜!”
祁元真哈哈一笑,連聲應‘是’!林若雲也總算放了心,不管真假夫妻,有楹萱守在祁元真身邊,總是再好不過的屏障了。
安頓好一切,時辰也不早了,祁元真不好離開乾元殿太久,免得又要引起無端的猜測,便收好瓷瓶,回去了。
筠溪峰又陷入了一片寂靜,林若雲默默站在原處,陣陣春風拂過身體,竟有種涼絲絲的冷意。
楹萱一聲歎息,道:“何苦呢,那幾人,哪裏是你在乎的。”
“我並非在乎他們,隻是我能怎樣?”林若雲神情苦澀,“除了隱忍和防備,我什麼都做不了。其實我何嚐不知,元真說的輕鬆,那不過是為了我,他全部心血都放在了淩雲宗,無論如何,也不能因我而毀了他的心血。”
楹萱輕輕一笑,道:“以我的修為,做他們的師娘,沒人敢放肆!”
或許楹萱是玩笑著說了句實話,但正是如此,林若雲才放心。隻要有人讓他們有所顧忌,那便是達到了目的。
這一夜,林若雲無心睡眠,步行緩慢的走在筠溪峰上,這十年有太多東西舍不得,想要重新看一遍,印在腦海中,變成記憶。
而這一夜,同樣有人難以入眠,卻不是祁元真。傍晚時,得知林若雲有意離開淩雲宗,葛坤等五人又一次聚到了一起……
“林姑娘要走,一定是看出我們的疑慮了。”沐森歎氣道:“這次我們可是錯怪她了,這可怎麼是好?”
玉莫秋一哼,“不一定是錯怪!她這一走,師父豈不是要怪我們?”
“秋兒師妹說的對。”葛坤說道:“她這是以退為進,就是想讓我們有負罪感,進而讓師父更信任她,挽留她。即便她現在離開了,也難保日後不回來!那時候,我們便是罪人,隻有任人擺布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