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看著嬤嬤，眼睛睜大了。
她心有不忍，顫聲說，“嬤...嬤嬤。”
“娘娘自小便無甚城府，奴婢護了你這一路，往後的路，娘娘隻消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隻要守著二皇子，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大人雖說是娘娘的兄長，但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責任，已經不是從前娘娘能夠全身心依靠的哥哥了。以後若是在大人和小主子之間有抉擇，隻選小主子。”
林貴妃聽著她的囑咐，眼淚快要掉下來，但是卻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聽到馬梨蘇的聲音。
“妹妹與仆下倒是主仆情深，本宮想來，這個姑娘，你怕也是記得吧。”
馬梨蘇進到內殿，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與林貴妃說謀害皇子的事情來。
林貴妃被她這突然的發難嚇住了，愣在了原地。
嬤嬤看著心急，低聲提醒，“娘娘。”
林貴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押進來的宮女。搖了搖牙說，“臣妾不知娘娘在說些什麼。”
馬梨蘇已經全然知道了林貴妃主仆兩的打算。她原本也沒想將林貴妃趕盡殺絕，想著也不必讓淩永的母親擔上這樣大的罪名，也算是給淩永留下的最後的麵子了。就沒有直接戳穿她，盡管其中有著好些漏洞。
她沒想為難林貴妃，便對她說，“這宮女是你們玉嬌宮的人，本宮的手段你也不必狡辯。你隻消告訴本宮，為何你宮中的人會對源兒下手？”
“平日裏你們的明爭暗鬥本宮不想管，但是近日的事事關皇家子嗣。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應該知道本宮的規矩。”
皇後放任她們的鬥爭，能有什麼規矩？無非就是所有的鬥爭都不能牽涉到孩子。
林貴妃見她不管事這麼久，嬤嬤也是這麼想著，便抱著僥幸心理做下了這件事。
在馬梨蘇的意料之中，嬤嬤自己出來承認了整件事情，把罪名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朝馬梨蘇跪了下來，重重地磕頭，說，“娘娘，娘娘，這都是奴婢的主意，貴妃什麼都不知道。”
馬梨蘇隻深深地看了她兩眼，說，“這才正是主仆情深。”
然後才與身後跟過來的鳳照殿的宮人說，“問清楚了，是不是她主使的。”
那被抓了的宮女是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聽她說這樣的話，立馬就懂了。也不用別人問，自己跪著跪到馬梨蘇麵前，說，“娘娘，是她，就是她主使的。”
她這兩天受了不少罪，在馬梨蘇麵前也再沒有了一開始的威武不能屈的模樣。
瞧著她們兩個人的樣子，馬梨蘇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林貴妃，“妹妹宮裏可真是人才輩出。”
“來人啊，把這兩個賤婢交給大理寺。”
把嬤嬤和那宮女交給了大理寺處理，馬梨蘇才轉身，說了擺駕回宮。
在走之前，她也沒有忘了警告林貴妃，“林家算得了什麼？他們護不住你，最後能護住你的人也沒了。深宮高牆，本宮不欲與你們糾纏這些瑣事，可是瑣事不再是瑣事的時候，要求處理的人就不僅僅是本宮了。”
林貴妃站在玉嬌宮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看著馬梨蘇越走越遠的身影，一向腦子不怎麼靈光的她竟然在那一瞬間聽懂了馬梨蘇的話。
後宮與前朝勾結，是皇帝要處理她們。
偌大的宮殿，當年被題下的玉嬌宮，如今都成了笑話。
“最後的boss還是皇後娘娘，宮鬥小說誠不欺我。”李素雲住在玉嬌宮，主殿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她那裏。淩永這個時候還是被困在了她屋子裏做功課，對自己母妃身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李素雲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沒有當著他的麵讓宮女說這些事情，而是避開了她。
隻不過聽了這樣的消息，她不免就將分給了淩永一兩個眼神。
皇後雖然手段淩厲，但是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往後，這孩子估計就不用自己處理了。隻要想到自己不必要再幫皇後教育孩子，她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正在鬆一口氣的時候，她還是想起了那天看到的身影。
他是九五至尊，是皇帝，也是她的丈夫。
李素雲看著銅鏡當中自己模糊的臉，在綽綽約約的影子當中，是多與眾不同的風情。她有點得意，勾著嘴唇笑了。
她是穿越女。
她才是真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