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奪魁(1 / 2)

溫雨晴從珠簾內探出一雙手,隻十指輕撥,樓下的眾人便聽到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起初,聲音很輕,似是瀑布清泉汨汨而下;接著就緊湊了起來,似春季的一場朦朧雨般滴滴點點扣人心弦,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音韻在頭頂不斷盤旋迭起,又像是在耳邊低聲喃語,直叫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雁去無痕,江邊日晚,窗間月夕成玦。

紙鳶東去,千裏清秋,別來春江繁了年華。

一將成萬古枯,拆散了幾對鴛鴦。

秋去冬來,披上雪紗,庭前花開花落。

佳園幽會,暗憶初時,翻成雨落聞得花謝。

來者文可飾非,惹芳心一場消黯。”

一陣悅耳的女聲悄然而來,由緩到急,仿佛是在訴說著少女的心事般,輕柔中不摻聒噪,溫婉中不失聲情,將這句詩詞的情懷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詩歌講的是啥意思?”林大雄對詩歌並沒有研究,於是便求助於白青。

白青聽得陶醉,怔了一下,徐徐解釋道:“歌詞背後有個故事,說是有個將軍在臨上戰場前,告訴他鍾意的女子一定會平安歸回,並相邀在‘佳園幽會’,但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女子前去庭院幽會時,卻收到將軍托人送去的信,說是功成名就不可能會回來了,可是這詩歌句句憂傷,似是還隱喻著另一層意思,其實那將軍戰死在了沙場,信是提前預備好的,故意這麼說是為了讓女子不那麼難過。”

“苦了兒女情長。”林大雄聞言歎了口氣,聽著溫雨晴將詩歌以歌唱的方式演繹出來,與那琴音相伴相和,意尤雋永,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愁,在這一刻竟想起了百裏之外的路鳳仙,而幾乎是與此同時,他的心裏猛地緊了一下,嘴裏嚷嚷道:“等一下一定要幫我猜透對聯,搞清楚袁慰亭究竟要我們去救什麼人。”

這件事情是二人早已敲定了的事兒,白青沒有想到大雄會這麼激動,明顯楞了楞,回應道:“林大哥不必擔心,雖然我腦筋不如你轉得快,但在詩詞歌賦方麵我還是有所涉獵,一會助你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就是。”

林大雄聽到這話才深深的舒了口氣,左顧右盼了一眼,見那兩撥公子哥都看直了眼睛,劉公子冷哼一聲,衝對麵的人說道:“就你們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收起你那流了滿嘴的哈喇子吧!”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人家溫小姐可是才氣在身,詩可殺敵的人物,你這兵窯裏出來的人還是滾遠點,沒有兩句清口的本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徐公子也是冷哼了一聲,怒罵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吵了起來,但是明顯相較先前收斂了許多。

那樓上的溫晴兒一曲唱完,盈盈起身,身旁的隨同丫環掀開了簾垂,一張秀美無比的麵孔出現在眾人麵前。

明眸皓齒,柳葉彎眉,櫻桃小口,玉麵瓊鼻,雖是身穿一襲青紗素衣,但卻光滑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拂風,顧盼間姿態婀娜,端的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林大雄看得心裏猛跳了兩下,這個人居然長得和路鳳仙有幾分相似,有種說不出的冷若冰霜,甚至在由內到外的氣質上猶有甚之,準確的說,與路鳳仙相比勝在有氣場,與白青相比更多了幾分嫵媚,憑這樣貌說是傾國傾城也毫不為過。

“怎麼?這樣就被收攝了心神?”白青畢竟是女子,瞧著對方姿色過人,便心生妒忌。

“胡說,今天是來辦正事的。”大雄嘴裏嚷嚷了一句,抬頭時正好看見溫玉晴微笑的模樣。她美目四顧,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就難以將視線移開,引得廳堂中不管男子女子,盡數都呆呆的望著她,似是被她斂去了靈魂。

溫雨晴掩嘴輕笑,嬌聲道:“小女子溫雨晴,這廂有禮了。”

台下座位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竟然是上午的那個醉漢率先反應過來,他瞥頭瞧了眼正口水直流的同伴,朗聲道:“在下伯文子,見過晴兒姑娘。”

“在下徐伯遠,給晴兒姑娘問好。”見有人開了口,那徐公子也是迫不及待的大聲嚷嚷道。

“在下劉竹安,見過晴兒姑娘。”

“在下……”

見廳堂裏七嘴八舌的都爭先恐後向溫雨晴獻媚問好,白青急忙拍了拍大雄的肩膀,說道:“林大哥,你傻啦?快去說話啊。”

“不急,別人問了好,我便照做,豈不是泯然眾人矣?”林大雄瞅著眾人皆舞墨弄騷,自己也裝起了文人。

“喲,沒想到林大哥在追女子的方麵,也很有技巧呢!”白青撅嘴道,發現大雄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溫雨晴,竟是看入了神,她不知被哪裏冒出來的火燒上心頭,隻聽“咣當”一聲脆響,如一聲炸雷般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

見大家看過來,林大雄楞了一下,扭頭去看時,這才覺察到桌麵上的瓜果撒了一地,接著就是白青因為生氣而扭曲的一張臉,“呃,怎麼了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