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自然不是愚鈍之人,對於離少卿刻意的隱瞞雖心中疑慮更甚,但此時,介於離嫣尚在危難,便也就放棄了追問的想。他轉眼看了一眼離嫣,深深歎了一口氣,沉聲道:”能不能醒,全看她的造化了,這就得看她的命夠不夠硬,能否經得起磨難了。“
離少卿與傅子羽聽聞這句話,便沉默了。隨即,他們又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四目相對,相視一笑。傅子羽先開了口,”對了,這毒是誰放的,誰必然就有解藥。“
”嗯。我們怎麼事先就沒想到呢,情急之下,就完全亂了方寸了。“
”可是,這鏢會是誰的呢?這不像是我們燕門的鏢,甚至這上麵的圖案……“
離少卿與傅子羽這樣一唱一和的,倒弄得莫老有些莫名其妙了,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轉眼看看離少卿,再看看傅子羽,而後說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樣的鏢?“
傅子羽聽到他的質問,連忙起身走向床邊,將枕下從離嫣後背上取下的金鏢拿起來又折了回來。他將那枚金鏢畢恭畢敬的遞給莫老。”就是這枚鏢,圖案甚是古怪,在江湖上從未見過。“
莫老接過金鏢置在手心,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越發變得沉凝起來,慢慢的,眸子就越來越猙獰,他詫異道:”這,這圖案是匈奴的標誌,這鏢是哪來的?“
離少卿與傅子羽都是不住的一悜,目光也看向那枚金鏢,臉上的愕然誰也不輸過誰,傅子羽驚愕道:”師父,你說這枚鏢來自匈奴?“
莫老沒有開口應答,而是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推測。這樣一來,他難免為之震驚。就在幾個時辰前,離嫣還告訴他說駱明軒與匈奴王子勾結,要置駱阡宸於死地。而現在,這樣一枚金鏢卻是出現在這裏,並且目標還是駱明軒,這讓他十分不解。這其中的關係,他始終聯係不到一起。
而現在,靜下心後,好不容易理出了毒的來源,卻被得知此鏢是自匈奴而來,這樣為離嫣尋得解藥便就又斷了一線希望。他焦急道:”師父,還有其他法子嗎?她不能死啊。“
莫老沉眸凝色,臉上的褶子堆疊在一起,顯得臉即蒼老又深鶩,他隻唉聲歎了口氣,未作答。
離少卿坐在一旁始終看向離嫣,眼中說不出是擔憂還是疼惜。這個妹妹,甚至是他的初心,這一刻他很想告知她一切,他怕再無機會,更怕他會有遺憾。然而,在當下的情形,他卻又十分糾結,說與不說,全在一念之間。可說了之後又會怎樣,他不敢去想。
即便是兄妹相認,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是凶是吉難以估料,他不能讓她待在他身邊涉險。
屋外丫鬟們已將備好的熱水端了過來,她們站在門口進出不是,她們怕擾了主子們說事。傅子羽一見站在門口躊躇不安的丫鬟們,便示意讓她們進來。
一邊,傅子羽將木桶裏已有些發涼的水舀了出來,另一邊,丫鬟們待傅子羽舀完溫水就又將滾燙的水都倒了進去。莫老特意吩咐,必須要是滾燙的藥水才更有利於她體內毒液的揮發。
這不,傅子羽舀起的水已不是清水,而是墨色的毒水。而現在,離嫣體內的毒血應是揮發的差不多了,此時七竅內也不再有血溢出,她的臉色也逐漸紅暈起來。甚至,她似乎是也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