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剛蒙蒙亮,薇恩還在熟睡中,嘉文四世卻已經早早醒來了。這幾天他總是會被不安的情緒驚醒,清醒的時候希瓦娜就會不停的在腦海中出現,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揮之不去,讓他心亂如麻。
嘉文四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發呆,他不止一次想要獨自進叢林去救希瓦娜,哪怕能找到屍體也好。可他不能這麼做,薇恩也需要照顧,如果他就這樣悄悄走了,可能不僅救不出希瓦娜,還讓另一個女孩薇恩也白白送命。
嘉文四世坐了起來,他要做些什麼,隻有忙碌起來才能讓他暫時忘記希瓦娜。他先看了看薇恩的傷口,後背上已經開始結出硬痂,再過幾天就應該徹底好了。他又看了看水缸,水缸裏已經沒有水了,嘉文四世需要到遠處的小溪邊去取水。
挑起水桶,嘉文四世悄悄向外走,為了不吵醒薇恩,他關門的動作輕而慢。
一轉身,嘉文四世被嚇了一跳,居然有一頭狼安靜的蹲在門外。這頭狼的眼睛正注視著嘉文四世,那平靜而高傲的眼神再熟悉不過,正是前些天襲擊他們的狼群首領:頭狼。
頭狼似乎並不在意嘉文四世對它的敵意,它依然安靜的蹲著,既不撲上來撕咬,也不逃走。
嘉文四世不安的向四周看看,直到確定其他狼並沒有跟來,隻有形單影隻的頭狼時才安下心來。一匹落單的狼並不能對嘉文四世構成威脅,反而為他提供了極好的機會,為薇恩報仇的機會。
“你想殺死它嗎?”全神貫注準備撲向頭狼的嘉文四世沒有注意到,薇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在他舉起拳頭想要殺死頭狼的時候薇恩說話了。
“這些畜生把你咬成這樣,難道不該殺嗎?”嘉文四世高高舉起的拳頭並沒有放下。
“或許我們該問問它要做些什麼。”薇恩大膽的走到了頭狼麵前,像頭狼那樣蹲下了身子。
正如薇恩預料的那樣,頭狼沒有敵意,它沒有撲向眼前毫無防備的薇恩就是最好的證明。一人一狼,靜靜的用眼神交流著,狼的眼睛越來越明亮,薇恩的臉上也漸漸綻開笑容,他們好像能讀懂對方的心思一樣。
“準備好武器,我們跟它走。”薇恩站起身,回頭對嘉文四世說道。
嘉文四世一愣,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薇恩僅同這頭狼對視了幾眼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他依然照著薇恩的話做了,直覺告訴他這樣做沒錯。
頭狼在前麵走著,不時回頭看看,確定嘉文四世和薇恩是否跟在自己身後。薇恩一直跟在頭狼身後不遠處,眼神堅定。走在最後的嘉文四世始終不肯放鬆戒備,他的拳頭一直緊握著。
越來越重的腥臊氣,嘉文四世知道他們已經闖入了狼群的領地。嘉文四世知道薇恩一定也聞到了那股氣味,但她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嘉文四世狠狠心,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幾十匹狼出現在兩旁,它們用嚎叫迎接著頭狼的歸來。有幾個不懷好意的成年公狼死死盯著薇恩,薇恩後背結痂的傷口處散發的血氣讓他們敏銳的鼻子深受刺激,它們隨時準備撲上來。
頭狼發現了部下的不軌意圖,它衝過去用肩膀撞翻其中一頭最凶狠的獨眼狼,用這種懲罰的方式迫使狼群放棄獵殺的念頭。
善於屈從的公狼們很快放棄了眼神中的殺氣,他們垂頭喪氣地站在原地,隻有那匹被頭狼撞翻的獨眼狼,依然用挑釁的神情死盯著薇恩。
頭狼挑選了一塊最顯眼的土堆,它站在上麵,嚎叫著召集部眾聚攏在它身邊。狼群漸漸圍攏過來,像是召開一場重要的會議。頭狼的嚎叫持續不停,越來越淒厲,狼群用嚎叫附和著,叫聲中飽含著悲憤。
頭狼從土堆上跳了下來,從每一頭狼身邊經過,那些不被頭狼理睬的悄悄退到了外圈,那些被頭狼用腦袋碰過的自覺地跟在了頭狼身後。
很快,頭狼從狼群中挑選了九匹大狼,都是狼群裏最彪悍的家夥。頭狼威嚴的看了嘉文四世一眼,仿佛在說:跟在我身後。
十匹狼、兩個人,在狼群送別的嚎叫聲中出發了。
“它們想做什麼?”嘉文四世不解的問。
“它們要去找那個擄走希瓦娜的巫師弗拉基米爾算賬了,看來它們同弗拉基米爾之間也有深仇大恨。”薇恩回答道。
嘉文四世不大相信薇恩能了解狼的思想,但看眼前狼群的架勢,好像正如薇恩所說。很難想象,高貴的皇子嘉文四世竟然同狼成了盟友。
在狼群的帶領下,這支臨時組成的盟軍來到了弗拉基米爾棲身的山洞。幾匹狼在頭狼的帶領下嚎叫著,叫聲中充滿挑釁的意味。
弗拉基米爾很快從山洞裏現身了,他聽出了狼的嚎叫是在對他叫板,他不能忍受已經被自己打怕了的狼群居然又開始囂張了。站在山洞口,弗拉基米爾傲慢地掃視狼群,隻要片刻功夫,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便會成為一具具屍體。
弗拉基米爾傲慢的眼神很快被驚訝取代了,他看到了站在狼群後麵的薇恩,她正拿著弩弓瞄準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