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那個女人是我爸爸的妻子,”阿尋看著天,開口說道,“我才知道原來她過得那麼好呢,嫁的人還是你爸爸。”

孟一遠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孟一遠,”阿尋轉過頭看著他,“我不會因為你爸爸討厭你的,因為我們是朋友。”

孟一遠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睛裏閃爍著什麼,他知道她是介意的,但因為他,她又忍下來了。

“我們不隻是朋友的,”孟一遠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隻要你願意。”

阿尋盯著他許久,終是吸了口氣,又深深地吐了出來,“好好學習吧!我累了。”說著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孟一遠的肩,若有所思地走進了家。孟一遠忍不住笑了笑,他知道她在掩飾尷尬。

另一邊,聚會結束後,孟輝回到家,沒有安慰自己的妻子楊舒顏,而是扯下了領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指責道,“你怎麼沒認出她來呢?這麼一搞,她對我們都沒什麼好印象了!”楊舒顏身上的衣服已經半幹了,低著頭聽著孟輝的指責一言不發。她也沒有想到是阿尋的,她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的。然而今天的見麵還是讓她意外了,也害怕了。她想,應該去看看阿尋,和她聊聊了,還有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

陸拾年回到陸家的時候,聚會早已結束,但傭人們還在討論些什麼,於是趁著假裝喝水,聽到了一些。

深夜的時候,他猜想阿尋一定會睡不著的,於是又在原來的陽台處等她,果然等到了。

“說說吧,今天怎麼回事呀?”陸拾年倚靠在門檻上,手裏拿著一杯紅酒搖晃著。

阿尋抬眼看了看,“你怎麼又沒睡?”

“等你啊。”

阿尋不屑地笑了笑,陸拾年收起了笑,坐到了她身旁,“今天怎麼了?”

“碰到我養父的前妻了。”阿尋看著前方不耐煩地說道。

陸拾年點了點頭,似懂非懂,不再追問什麼。

阿尋見他不再問了,可自己卻想說了,也許,隻是憋了很久,終於找到人可以傾訴了。

“你說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啊,我五歲的時候,她把我丟在公園,自己走掉了,沒有和我說,沒有和爸爸說,我以為她隻是走了,因為她嫌我煩,嫌爸爸窮,我懂,都是生活逼的,可是呢,我今天才知道,她不過是為了錢,所以嫁給了別的男人。”阿尋說著說著眼淚便流出來了。她本不是愛哭之人,卻在進了陸家後,哭了許多次。

“她和你說的?是為了錢?”陸拾年問道。

阿尋搖了搖頭,陸拾年歎了口氣,摸了摸阿尋的頭,“阿尋,你要知道,世間有很多事,說不清道不明的,也有很多人,有著很多無奈。也許她隻是被生活壓迫的受不了了,才會離開你們的。”

“是嗎?”阿尋滿眼淚水地看著陸拾年問道。

陸拾年想,如果善意的欺騙可以讓人舒服一時的話,倒不失為是一種方法,盡管他知道不是這樣的,盡管她很快就會知道,但他還是點頭了。

楊舒顏進孟家的時候,正值孟家正牌夫人病重,那時孟一遠也還小,可母親病了,自然無人照顧,進了門的楊舒顏,雖然名義上還不是這家的女主人,但懂的人自然明白要討好誰,於是乎,正牌夫人越來越受冷落,直到最後病重死亡。那時孟輝是鐵了心要娶楊舒顏,自然不會管自己的妻子,更確切說,他要的不過是自家夫人手上的股權,但很可惜,夫人死前,早把股權給了孟一遠,而孟輝隻能以監護人的身份暫時管理。而夫人一死,楊舒顏便進了孟家的門,這在當時,所有商界的人都知曉。陸拾年雖不把心思放在企業上,卻也是知道一二的。但他也實在不想讓阿尋傷心,畢竟,在那之前,她接觸的隻是生活的壓迫,而現在和以後,則是生活的各種肮髒。

末了,阿尋和陸拾年說,“我從不曾和別人說這種事,但我可以說的那個人不見了,所以我隻能和你說了。”

陸拾年其實挺想知道那個人是誰的,但阿尋總是不告訴他,他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