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聚會一結束的第二天,阿尋就不顧奶奶的各種阻攔,收拾東西就離開了家,準備去老家找顧明。蘇樂容沒有辦法,隻好找人陪她一起去。下人什麼的,她自然是不放心得了,酒婆婆又老了,而拾年因為過完了年要回去了,所以隻好找了陸斯年。

陸斯年起初是極其不願意的,雖說阿尋才是他妹妹,可是如今在這家裏,思阮是沒有地位的,他害怕他這一走,思阮會被人欺負。但怎奈何,奶奶的命令不容拒絕,隻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阿尋和陸斯年兩人坐在火車上時,誰也不說話。自阿尋進了陸家後,陸斯年就很少和她說話,阿尋雖然以前極其渴望有個哥哥,但看到陸斯年這種態度,便也很識趣地不去和他親近。畢竟,當初的他,還請她多照顧照顧陸思阮呢。

這麼想著,阿尋將頭靠在窗戶上,看著窗外劃過的風景,不禁感慨萬分。人生啊,就如這風景,看過便不再。

顧明的母親家在一個小村莊裏,當年因為顧明極力要撫養阿尋,導致家裏經濟負擔很大,後來又加上顧明妻子的離開,更讓這個家亂了套。於是,本來關係就不好的顧家母子,因為種種原因,鬧得不可開交。那時阿尋還小,什麼都不懂,隻是常常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奶奶都很喜歡自己家的孩子,唯獨她不是。再後來,顧明帶著阿尋離開了家,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隻有過年的時候,顧明才會獨自一人回來,給母親拜個年,再離開。阿尋自那之後,再沒有見過記憶中的這個奶奶。

阿尋自然是不喜歡這個刻薄的老人的,因為她和那個所謂的母親一樣,都隻認錢不認人。

阿尋繞過了很多路,才找到記憶中的那個小村,然後又循著記憶找到了很久沒有回來過的小屋。小屋還是那樣,院內有一塊小空地,留下了一邊放著平常要燒的柴火。阿尋走進屋子,就看到一個老婦人正在爐火旁做著飯,那正是顧明的母親。

“哎,你們是誰啊?”看到兩個陌生人進來,婦人問道。

“奶奶,我是阿尋。”盡管從小就被嫌棄,可到底她是爸爸的母親,阿尋沒有辦法不喊她一聲奶奶,隻是聽來有些諷刺。

“啊,你是,你是阿尋。”沒有疑問,而是很淡定地陳述。

阿尋正想問顧明在哪,卻不曾想,眼前的婦人先哭了出來,“你是來找我兒子的吧?別找了,別找了,他啊,前不久去世了。”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阿尋和陸斯年一陣震驚,“怎麼會?”阿尋不相信地問道,可看到房內的顧明的照片後,不得不信了。

奶奶帶著阿尋去了山上,顧明的墳在那兒。奶奶邊燒著紙片邊說,“你那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呢,可才過了幾天,他突然說胸口悶,我沒多想,讓他休息,我就出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就……”老人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阿尋也哭了,很傷心,她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什麼都沒說,隻跪在一旁幫著燒紙。

陸斯年覺得,世事真難料啊!前幾天還好好的人,說沒有就沒有了。回去的路上,阿尋捧著父親留給她的東西,無神地看著窗外。斯年看著眼眶通紅卻忍著不哭出來的阿尋,終是心疼的,說到底,阿尋是他的妹妹,但他什麼也不能說。

他害怕,他一說話,她會忍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