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的開門,季攸寧左右看看:“有本事出來露個麵,別跟個縮頭王八似的!”
褲腳突然被什麼東西往下,扯了扯。
她低頭一看——
一個男子趴在石階上,懷裏死死抱著一口小瓷盅。大雨將他的頭發衝刷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裳沾滿了泥濘。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男子身下的雨水,在湧出來那一刻成了鮮紅色!
“救我!”
還沒等她拒絕,男子就昏了過去。但手仍拉著她的褲腳,死活不鬆手。
“小弟,你沒事吧?姐姐沒答應救你啊,姐姐家裏還有一位病人等著照顧呢。”
我哪有閑心照顧你啊?
“攸寧,扶他進來。”崔芳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娘,這個人來曆不明,咱們貿然救他,萬一……”
崔芳宜擱下傘,看樣子是見她不肯動,打算自己上陣了。
季攸寧連忙妥協:“娘你站著別動,我救還不成嘛。”
她使勁掰開那隻抓著她褲子的手,牙齒咬的咯吱響。
榆花莊大姐大的褲腳,還沒人敢拉,你小子怕不是想入贅吧?
碰到那隻小瓷盅的時候,她的手莫名一顫。
“娘,這個瓷盅……”
崔芳宜伸出一隻手接過去:“將他的手搭在你的肩上,咱們快點進去。
一會兒去村口察看大樹的鄉民就回來了,沒準又會有閑言閑語。”
季攸寧讚同的點頭,這群人就是閑的皮癢癢!
累死累活把男子扛到她的房間,她已經滿頭大汗。
崔芳宜挑了一套幹爽的衣裙:“攸寧,趕緊換上,一會子該染風寒了。”
“娘,能不能穿男裝?”
裙子穿著,總是礙手礙腳的。
崔芳宜搖頭:“如今家裏有客人,你平日的行為舉止都得有所收斂。
這一陣子,男裝就別穿了。苟代他們來找你玩,也得穿女裝!”
啊?讓小弟們看見她穿女裝,也……
太便宜他們了吧!
崔芳宜道:“打盆清水來,咱們替他把傷口清理幹淨。”
“哦,這就去。”
“等等!”崔芳宜嚴厲的叫住她:“把衣裙換了,再去!”
季攸寧一扶額,沒糊弄過去。
屏風後,她迅速除下濕透的衣衫。
胸前裹著一層層白綾,看起來一馬平川。
崔芳宜像長了透視眼似的道:“把白綾也摘了!”
她這才認命的解開後背的一排扣子。
白綾落下,原本的一馬平川,眨眼間聳立起兩座小雪山。
更衣綰發完畢,季攸寧才鬆了口氣。
……
“娘,水端來了。”
季攸寧不自在的摸著平滑精致的紗裙,穿裙子就是礙事!方才差點摔了個大馬趴!
崔芳宜拿著剪子,對著男子的胸口!
她嚇了一跳:“娘,你不是要救人嘛!怎麼拿著剪子要戳死人家?”
崔芳宜愛憐的看了女兒一眼,道:“他的傷口和衣裳黏在了一起,得用剪子剪開,才能清洗。”
季攸寧尷尬的收回手,原來是這樣啊。
崔芳宜既無奈又好笑,她這是怎麼了,之前竟然還覺得這孩子長大了。
一定是錯覺!
崔芳宜舉著剪子,在男子胸前來回遊走,不一會兒他的衣裳就被剪得七零八碎。
季攸寧忽然“咦”道:“娘,這塊玉牌……”
怎麼和爹擁有的那塊,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