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96:結仇(1 / 2)

一群人呼啦呼啦奔往蒲家大街,撲麵而來的血腥令得他們紛紛煞住腳,唯有苟代和白術兩個年輕人渾身是膽照直衝了上去。

“老大……”一聲高過一聲,細聽之下還有點發抖。

季攸寧抬頭看去,半張凝固著鮮血的臉對著他們,一白一紅,透著邪氣。她張張嘴,想到自己發不出聲,作罷,眨眨眼。

苟代與她處的時間最久,會意拉著白術飛奔過去,低聲道:“寧子,他們說你被打了,怎的變成了杜鵑?”

是啊,季攸寧也想問,問問杜鵑,問問毫不留情一掌揮出去的洪忱!

懷中躺的是杜鵑漸漸冷透的身體,蒼白的小臉深深埋在藍衫少年懷裏,神情平靜仿佛生前從未受過痛苦。

季攸寧招來白術,在他手心寫到:我被下藥了,你和苟代護好杜鵑。

白術正欲轉達她的意思,被她一把抓住,又寫到:別出聲,錦衣衛有耳朵。

其實苟代膽量比白術大些,但他不識字,有些話意思不得不通過寫字才能傳達。苟代好似明白事情的嚴重,濃眉緊鎖,悄悄拉了拉白術的衣擺。

季攸寧在白術手心飛速寫道:杜鵑是替我死的,他們以為我是徐夫人的兒子。

這下白術全明白了,哦了一聲拍拍她的肩頭,揚聲道:“老大您放心,我倆一定會把她送回去的,誰讓您姓徐呢。”

苟代此時不懂便枉叫了這麼多年季攸寧的“青梅竹馬”,二話不說背起杜鵑,隻覺後脖子一涼。

“站住,誰允許你們走了。”陳玄一喝,錦衣衛大步一跨,攔住了去路。

洪忱被杜鵑紮了一刀,小姑娘力氣不大沒有紮太深,血很快止住了,麵色卻有些發白。配著那赫然嚇人的眼皮,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意味。

“把人留下。”

徐虎不知該留誰,索性叫一撥人圍了季攸寧,一撥人圍了背著屍體的苟代和白術。

“洪大人這算官逼民反麼。”徐夫人手中的茶碗當的扣在高幾上,茶水潑灑出來幾滴還未落地便消失無蹤。

洪忱麵上已有了串串汗珠,不知是疼的還是太熱。“徐夫人此話怎講,難道您榮休了還想幹涉錦衣衛辦事不成。”

一句話說得中氣、威嚴都十足,一點不像剛被紮了一刀。

徐夫人兩掌拍三下,時常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步履如風捧來一方長劍,不籲不喘。“您沒聽說過‘幹一行愛一行’嗎?從前我殺人從未失手,今日為了護住我兒,豈有失手的道理。”

洪忱兩眼如炬,“本官辦的是公事。”

“我說辦私事了?”徐夫人瀟灑利落一個轉身,銀光乍現。“洪大人可還記得此劍?”

豈止他記得,但凡錦衣衛都認識。

在場所有錦衣衛雙膝點地,向著徐夫人跪下,他們跪的不是人,而是劍。先皇禦賜寶劍,上能打昏君,下能殺佞臣,見之如聽皇命,誰敢不跪?

當今天子見了,雖說不必下跪,做俯首聽訓狀是少不了的。

徐夫人趁機招季攸寧到身邊,眨眨眼道:“怎樣,娘厲害吧?”

季攸寧笑笑,沒有答話。

洪忱此時仍不死心,雖然有人說自己是季家女兒,可到底沒有經過驗證,難保不會有人冒名頂替。這種事雖然聽起來愚蠢,可卻是有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