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家的公子可以走,但季家姑娘得留下,一會兒來了還得認領呢。”
徐夫人就等這句話,拉起季攸寧柔軟無骨的手要走,卻被她掙脫了。
這孩子這個時候死磕什麼呢!
季攸寧反手拉住徐夫人的手掌,快速寫了一行字。
“你傻啊。”徐夫人低聲喃喃,無奈坐下,命人搬來椅子給季攸寧坐。兩人一邊吃茶等崔氏來。
季攸寧沒有碰茶水糕點,安安靜靜端坐。
蕭府東院,賈大觀悄悄望向端坐首座的那位爺,捶了捶發酸的腿肚子。
照理說榆花莊在全國也算不上什麼好地方,說富裕不富裕,說窮也不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怎麼今年人人都往這兒跑?
這位爺來這兒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不喝茶不說話,隻差將他盯出個窟窿了。
賈大觀忍不住先開了口:“八王爺呀,您……”
聲音同時響起:“首輔給了你多少人?”
啊?賈大觀張大嘴,眼珠子也不轉了。他藏在袖中的十根指頭亂麻似的動,來時首輔擔心他辦事不力,怕半道上給人劫咯,悄悄塞了點人手在暗中保護。
這些都是極為隱秘的事,這位爺是怎麼知道的。若不是知道他早過了弱冠,定會以為楚家又出了位少年神童。
賈大觀艱難比了個八的手勢。
“八個?”當朝八王爺楚項擎哼了聲,“李義山也是看得起你這個得意門生,就給了八個護衛。”
“是八百。”末了他又強調:“首輔大人擔心有人誠心阻攔,一路上趕車喂馬伺候梳洗接見的算起來,前前後後有八百了。”
楚項擎眼角抽抽,八百,他李義山怎麼不把家底搬空?
賈大觀有個毛病,與不熟或半生不熟的人打交道拘謹得很,一旦碰上熟人,嘴巴就管不住盡漏風。“八王爺年前兒不是剛交還了兵權麼,皇上這一陣兒忙得頭暈眼花,這事一直擱著沒處理。首輔大人就……”
“啪”的一聲,茶碗碎了。
頭頂傳來冷如寒冰的聲音,“本王的兵,竟然替賈大人趕馬,替賈大人梳洗?”
賈大觀麵色一變,連忙擺手否認。“下官客氣得很,沒有對他們頤指氣使,沒有……”他敢麼,一切都是為了演戲給人看啊,不容易哦。
楚項擎想到蒲家分院的錦衣衛,二十幾人在明,誰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潛伏著。
那人做事,向來都要趕盡殺絕,絕不姑息。季博昭的案子過了兩年仍能讓他牽腸掛肚,不了結此事,他恐怕一輩子都不能高枕無憂。
八百人,他的兵能以一敵百,錦衣衛總不能湊出千軍萬馬來。
“你跑一趟蒲家,想辦法將一位姓徐的公子帶出來。”
賈大人剛起身,發酸的腿險些再跪下去。“八王爺能不去嗎?洪忱那人就是個陰晴不定的老虎,咬起人來不認人的。”
“如果那人是季家姑娘,你救還是不救?”楚項擎端起一個嶄新的茶碗。
“救,救,當然要救。”見楚項擎將茶碗放下,賈大觀鬆口氣道:“那丫頭還幫過下官一回,而且是季大人遺孤,當然要救的。”
不過,她怎的姓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