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季攸寧回魂,她冒著危險反噬了組織的信息係統,隻為了阻止一切,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她的女兒眨眼間從十二歲懵懂無知的女孩兒,變成很有主意的大姑娘。
徐夫人見崔氏眼中含著化不開的愁緒,不知該安慰什麼,隻好將話題轉到季攸寧身上去。“寧姑娘最近好似穩重了許多,我昨日見她入了錦衣衛的府邸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可見造化不淺。”
崔氏一笑,“哪裏是什麼造化。”造化隻會弄人,不會救人。季攸寧如此鎮定的原因,不外乎腦子裏有成熟的思想,而這些思想是這個世界裏許多人都沒有的。
兩人在雨中站了半個時辰,雨漸漸小了,楚項擎和季攸寧一人一坑也挖得差不多。
“娘。”季攸寧抹開臉上的黃泥,握住崔氏的手,捧著瓷白的小盅。“從今往後隻有我與娘相依為命,爹要長眠於此了。”
崔氏輕輕嗯了聲,兩人小心翼翼將瓷盅放入黃土中,再合土掩埋。楚項擎遞來木牌以及筆墨,道:“師傅說師妹繼承了他一手好字,這牌字就請師妹掌筆,也算圓了師傅的念想。”
“我不寫。”季攸寧隻接了木牌,插在墳土堆前,淡褐色的木紋交錯回旋,有股淡淡的木香。“待我洗刷父親的冤屈,這無字牌由我親自換成石碑。”
她跪地朝季父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爹等孩兒歸來。
楚項擎在她身後跪下,鄭重其事磕了三個響頭。師傅請原諒徒兒將來的不孝,等塵埃落定萬物歸一,徒兒親自來您墳前謝罪。
……
又過一日,季攸寧在街上漫步時遇到了許久未見的俞大夫,一時間怔愣不知今夕何夕。
仿佛初次見俞大夫是在昨日,一切都還未變,她依然是那個成日隻知道上樹掏鳥蛋,下河撈魚捉蝦,打了市井流氓的季攸寧。
“啊,是寧……子少爺。”俞大夫怡然含笑,最近幾日大家似乎私底下達成某種共識,從前的寧姑娘以後就是徐公子了。
“俞大夫出去看診?真是辛苦。”
俞大夫連說不辛苦,說辛苦的是少爺才對。他是醫者,一望便知季攸寧心裏藏著事,道:“少爺愛讀書是好事,可也要愛惜身體,這喜傷心思傷脾,可不能小看了。”
季攸寧不懂他這套醫理,不過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便隨口一問:“俞大夫行醫數年,可聽過使人瞧起來分不出性別的土方?”
說土方,一是因為正經醫術上不會寫有這中邪乎藥的單子,二則俞大夫行醫時肯定聽人說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土方,雖然不頂用,卻能給她提供些靈感。
“這倒沒有,俞某可是正經醫者。”俞大夫順了一下勒在肩上的藥匣子,神秘一笑道:“不過我近日得了一副奇特的丸藥,說吃了能有少爺說的那種效果。不過這藥是從藩國傳來,不知可信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