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這次大軍出征,司馬懿也在暗自可惜。在甘鬆這麼好的局麵下,竟然沒有全殲或重創了薑維所部,尤其是那名帶著一千兵馬死死抵住大軍的蜀漢將軍,雖然最後身赴國難全軍覆沒,卻為薑維的潰兵爭取了近四個時辰的時間,導致目前圍攻汶山艱難萬分。
走出了寢賬,司馬懿放眼遠望,在初升的太陽照射下,汶山城依舊顯得那麼的沉靜,仿佛這十幾天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戰爭一樣。
薑維,這名本是我大魏的將軍,如今卻忠心的效力於小小的蜀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的信念如此堅定呢。
帶著這個思考,司馬懿緩步來到中軍大帳,吩咐斐景召集眾將,今天攻伐汶山必須有所進展了。
不多時,中軍大帳聚集了諸多的將領,司馬懿擔憂的發現,這些將領的神色已經沒有了剛出兵時的激憤,取而代之的是略顯疲憊的神情。
士氣不佳這個定語立刻浮現在司馬懿的眼前,大帳中的暮氣說明此時大魏的軍心有點頹廢。
略一思索,司馬懿語氣輕快的說道:“各位將軍,我軍攻伐汶山已有旬日了,今天,成都的援兵已經到了江油,是該我們有所動作的時候了。”
斐景非常清楚司馬懿的用心,趕緊追問道:“不知都督有什麼安排,我等謹遵將令就是。”
司馬懿手指著案幾上的地圖說道:“調動成都軍馬的目的已經實現,當前,成都的兵馬已到江油,漢中則集結了我大魏十數萬的精兵與漢中西蜀兵馬對峙,張翼在武都需要麵對陳泰的大軍,江油和武都這兩支原來有可能援助漢中的大軍,現在已經無法對漢中進行有效的支援。因此,整個西蜀的可用之兵完全在外,攻擊漢中的時機已經成熟。”
斐景振奮的說道:“大都督謀劃經年的大計,今日得以實施,景在此恭賀都督。”
王經一臉的糊塗,急忙問道:“大都督,此次兵發西蜀不是要沿著江油一線攻伐成都麼,怎麼突然又要轉兵東向了呢?”
司馬懿嗬嗬一笑道:“兵法雲,攻其不備。上庸斜穀和武都之兵,本來就是吸引西蜀目光的舉動,當漢中全軍戒備與之爭鬥之時,這一策便已經獲得了成功。
然後是羌兵的舉動,自然會調動成都的軍馬,可是這還不足以把成都的駐軍全部調出,因此,我大軍破迭部,圍遝中,緊逼汶山,才使得西蜀劉禪親率大軍來援。
至此,當劉禪兵馬在江油駐紮,這次攻略的前期準備全部完成,此時,我軍隻要通過陰平,直取漢中之後,漢中必為我大魏所有。”
王經等一幹將領心中讚歎,異口同聲的說道:“大都督神算,我等佩服之至。”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眾人舉目望去,牛金的那張擰成了苦菜花的臭臉擺在了眾人的眼前:“仲達,陰平是西蜀的防禦要衝,當年諸葛亮特意駐紮兵馬在此,就是預防我軍偷渡此處。之前,西蜀對其又進行了改建,據說現在已然成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隘,如何來得偷取一說。”
司馬懿的眉頭微微一簇,沉聲說道:“陰平雖然地實險要,但也隻是一座新建的邊關小城,其駐紮的兵力不足三千。我大軍數萬星夜倍道,一日一夜即可到達,當年擒獲孟達之舉今日再效仿一二,小小的陰平唾手可得。將軍為何還存有疑念呢。”
牛金一擺戰裙,忿聲說道:“大都督,汶山是交通要衝,北向祁山、南趨江油,東至漢中,此地不掌控在手,大軍東向陰平便如同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一旦陰平有失,則大軍進退失據,有全軍覆沒之險,請大都督明察。”
司馬懿哈哈大笑道:“將軍慧眼如炬,實在是我大魏不可多得的大才。如今,決戰的態勢已成,我大魏二十萬大軍已箭在弦上,如果因為汶山而誤了大事,有點得不償失。因此,我決定今日猛攻汶山,如果成功最好,一旦不成,則兵分兩路,一路在此做出佯攻之態,另一路則星夜兵發陰平。”
斐景剛想讚揚一二,就聽到牛金的不和諧再次降臨:“大都督此舉,無異於將我大魏雄兵置於險地,末將死諫,請大都督收回。”
司馬懿麵色深沉,語氣不佳的說道:“將軍的擔憂不無道理,可身為一軍主帥,須得知道審時度勢的道理。如今,西蜀諸葛亮新亡,是為少智;兵馬四下分散,是為力竭;而我大魏舉天下重兵會戰漢中,實為以強擊弱以眾擊寡,隻要將帥運籌得當,兵卒齊心並力,漢中唾手可得,為了大魏一統華夏,我等須得戮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