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鄭越輕笑,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孩子啊,這顛倒黑白的功夫不亞於自己吧。
“好吧,你說我家馬兒貪圖美色,我問你,有何憑證?”
“嘻嘻,那你說我家小紅占那頭黑馬的便宜…”,清風攤手挑眉,“拿出證據來啊!”
兩方人吵的不亦樂乎,卻不知遙遙遠處有一群伺機而動的人馬急的亂竄。
“頭兒,到處找遍了,四周根本沒出現過二十歲男子,這該如何是好?”一個清瘦的綠衣男子問道。
他們本來奉命追殺鄭越,隻是鄭越行事小心謹慎,捉摸不定,前半月好不容易逮到蹤跡,隻等動手,卻不想一不留神他竟消失了,這可如何是好。
“留一隊人緊跟著那個小男孩,小心別讓他發現,形勢緊急,其餘人回去複命!”為首的一個黑衣大漢發話。
“是!”眾人拱手應諾。如果在旁邊有人看到的話,會驚奇的發現他們行的竟是軍禮。
“混賬!”營帳裏傳來一聲怒吼,一個一身黑衣的中年文士騰的一聲把一摞折子推倒在地。一雙白皙的手撿起那些折子,中年文士見來人是他,別過頭不言語,隻悶悶生氣。溫嶸輕笑一聲,低頭看了看,細長的雙目一眯,又慢慢站起身來仔細的把它們歸好,動作怡然輕緩。中年文士坐不住了:“溫嶸,你還有心思,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花公子他們都沒殺掉,我白養他們了!”
這中年文士乃是謝宗,早年受溫家之恩,忠心耿耿,一路跟隨,在軍中頗有聲望。先前文老太爺、文將軍先後被埋伏身亡,溫家軍精英部隊也毀之一旦,軍中群龍無首,軍心渙散,正是他力排眾議迎溫家小公子溫嶸回來。
“你這是擅自行動吧,怎樣,有沒有打草驚蛇?”溫嶸涼涼的道。
謝宗一看溫嶸神態便知不好,這小祖宗當初可是堅持不除鄭越的,是自己擅自派人動手。那鄭小侯爺雖負隨軍之名,實際上是皇帝送過來的眼線,皇帝放心不下溫家在前方打仗,與其到時候束手束腳謝宗更喜歡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現在不但沒殺掉,連對方的蹤跡都找不到了,謝宗感覺不好交代了。
“你也知道他是送過來的眼線啊!連你都知道了,龍椅上那位還會布置這一明顯死棋?真有眼線也不會是他!如果我們真殺了他就相當於得罪了鄭侯一脈,現在不和我們計較,戰事一過,會饒了我們?這死結是結下了,自不必怕鄭侯與我們聯合,龍椅上那位算盤可是打的好呢!下麵越亂他江山坐的越穩,班師回朝後,要麼坐山觀虎鬥,要麼扔一句”去職丁憂“,你說我做臣子的能反抗?”溫嶸悠悠一笑,背著手慢慢往回走,“某些人上杆子中計,我還能說什麼?”
謝宗一看不好,自己擅自做主挑了他權威了,當下跪倒在地,腆著臉賠不是。溫嶸停住腳步,陰森森的望著他漲紅的臉,也不說話,氣氛就這樣凝滯。謝宗在他狠戾的目光下敗下陣來,隻低頭硬跪著,心裏上躥下跳又不敢起身。
“沒有下次!”溫嶸淡淡的說。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帳幕外的時候,謝宗才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剛才溫嶸真的想要殺了自己!若不服軟,說不定現在已經是一堆白骨了。“我溫嶸從來不要不聽話的屬下!”謝宗想起剛接回溫嶸時他說的話。無論表麵如何文雅,血脈裏都還是溫家的人啊!謝宗苦笑,看來以後是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了。
路上不斷有士兵敬禮,溫嶸淡淡點一下頭便又自顧自的走。麵對士兵同樣稚嫩的臉孔上卻是如出一轍的狂熱崇拜,溫嶸很淡然。他知道這是基於對溫家、對文老太公、對文將軍的欽慕,與他溫嶸沒有絲毫關係。自被請回泗城便明白首要的是要收服軍心,尤其是那些半輩子都在打仗的老部下的心!他不管他們對皇帝是否忠誠,對溫家是否忠誠,他溫嶸要的隻是對自己忠誠!因此,雖然早料到謝宗會對鄭越出手,溫嶸也沒阻止,真殺了自己也有辦法栽到想栽贓的人身上,沒死嘛,事情發展不也是讓人高興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