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達巴萊聽完了可憐的哈瓊娜的遭遇後,他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他為受苦受難的哈瓊娜流出了熱淚。哈瓊娜替他擦去了眼淚,但是亨利?達巴萊的眼淚卻是不停地流出來,止也止不住。
亨利?達巴萊叫哈瓊娜別擦了,就讓眼淚流一會兒吧,哈瓊娜輕輕一笑。亨利?達巴萊也將自己近些日子的遭遇和經曆向哈瓊娜說了。哈瓊娜幾個月沒有跟亨利?達巴萊敘情,彼此互相傾訴苦衷後,感情又加深了一層,兩人緊緊擁抱,生也不分離,死也不分離。
第二天,“西方塔號”在晨曦中看到了克裏特島的陸地,此刻,船正向群島的西北方向駛去,亨利?達巴萊船長是想沿希臘海岸東部,開到埃維厄島去。
在那邊,不管是在納格爾蓬或是在愛琴,俘虜們都可以從可靠的地方上岸,不致遭到正被壓迫到伯羅奔尼撒內地的土耳其人的襲擊。現在,希臘半島已經沒有一個土耳其人了。
所有這些可憐的人,在“西方塔號”上都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料,逐漸從過去所受到的無數可怕的痛苦中恢複過來。白天,他們可以聚集在甲板上,呼吸自由的海風。
本來將永遠分離的母子、夫妻,現在再也不會分離。他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由於哈瓊娜,所以每當她挽著亨利?達巴萊的胳膊從甲板上走過,人們都會向她致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9月4日的淩晨,“西方塔號”已經看到克裏特島的山頂了。但是,這時風也開始減弱,盡管扯滿了帆,一天也行不了多少路。
總之至少耽擱了一天、甚至兩天多的時間,這個耽擱可絕不是人們所想到的事。海麵上真美,碧空萬裏,氣候最近不會有什麼變化。現在就像水手們說的,隻有“順水漂”了,讓上帝來決定什麼時候結束航程吧!
這樣平靜的航行最適合在船上聊天,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可做。隻要值班的軍官和前桅甲板的水手稍微照料一下,報告所望見的陸地或者海麵上的船隻就是了。
哈瓊娜走到船尾專為她和亨利?達巴萊設的椅子上,現在他們常談起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因為他們已經能夠把握將來了。他們擬訂各種計劃,他們商定了最近就要實施的種種計劃,當然也不會忘記讓他們家裏的人那勇敢果斷的艾克查黎斯去研究。一到希臘大陸就舉行婚禮,對此兩人都沒有異議。
哈瓊娜再也不會有什麼“買賣”上的問題來耽擱她的婚禮了。她用一年時間來完成的善舉,讓一切都變得簡單了!等他倆結婚之後,亨利?達巴萊會把“西方塔號”交給托德羅斯指揮,他則帶著妻子回法國,然後準備跟她一道回家鄉去。
這天晚上,他們傾談到了這一切。微風把“西方塔號”上的帆吹得鼓鼓的,輝煌的落日把金光塗在西邊霧氣朦朧的地平線上。對麵,東方閃爍著初出的星星。海水在亮灼灼的一片閃爍下跳個不停,又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亨利?達巴萊和哈瓊娜被這美妙的夜晚陶醉了,他們望著船在大海裏犁出的雪白浪花。帆篷輕輕的拍擊聲打破了沉寂,不管他還是她,除了他倆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聽不見了。
好一會兒,亨利?達巴萊被一種焦急的叫聲喚回了現實。果然,是艾克查黎斯站在他麵前。
“船長?”這是艾克查黎斯第三次喚他的名字了。“什麼事,我的朋友?”亨利?達巴萊覺得艾克查黎斯有些猶豫。
“你有什麼事,我的好艾克查黎斯?”哈瓊娜問道。“我想跟您說件事,船長。”
“什麼事?”“是這麼回事,船上那些乘客……就是您將送回家去的那些人……他們有個想法,讓我來跟您商量。”“好,現在我聽您說,艾克查黎斯。”“您瞧,船長。他們知道您要和哈瓊娜結婚……”“是這樣,”亨利?達巴萊微笑著回答。“這對任何人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就是說,這些人們希望能做你們婚禮的見證人!”“到時候他們來好了,艾克查黎斯,讓他們來吧!要是能把哈瓊娜從奴隸中搭救出來的人都聚在她的周圍,這樣的婚禮儀仗隊倒是哪個新娘都從來不曾有過呢!”
“亨利!”姑娘想打斷他。
“船長說得對,”艾克查黎斯說。“不管怎麼說,他們會來的,呃……”
“等我們到了希臘的土地上,”亨利?達巴萊說,“我一定邀請他們全體來參加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