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黑痣與幾個人說的話,楚南歸被帶得走遠並沒有聽到,看到了地牢,他心裏感覺不對,來這裏時間不長,但是他也知道,地牢是用來關押重刑犯或者是死囚的,打架打傷人這種小事,絕不會關押到地牢裏來。
黑痣嘿嘿一笑,抬腳在朝楚南歸屁股上踢了一下,喝道:“進了金衣衛,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有選擇的餘地麼?再多嘴,小心把拔了你的舌頭!”
楚南歸閃身避開他的腳,朝著他怒目而視:“動手動腳麼?你哪隻腳踢我的,自己留意點!”
黑痣惱羞成怒:“喲嗬,看不出你倒是硬氣,一會進了地牢,老子好好整治你一下,讓你知道這世上不是嘴硬,骨頭也就硬了……”
楚南歸壓住心裏的怒火,正準備說話,突然從台階下麵傳來一個聲音:“在這裏吵嚷什麼?送人來了?”
黑痣狠狠瞪了楚南歸一眼,對幾個手下叫道:“押著他下來!”率先走下台階,楚南歸想了一下,既然到了這裏,也沒必要動手,在一個大漢推了他一把之後,他也跟著走了下去。
下了一層,是一個鐵門,打開了鐵門,又下了一層,又是一個鐵門,下到了第三層,是一個極為寬闊的空間,在鐵門位置擺著一張巨大的黑鐵桌子,桌子前麵坐著一個中年人,盯著從上麵下來的幾個人,麵無表情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冊子,一支筆,冷冷問道:“所犯何事?姓名年齡……”
黑痣剛才在外麵耀武揚威,進了這裏,臉上擠出幾分笑容,搶上前一步:“成效叔叔,這小子犯的事不大,就是打架,不過打傷的人身份有些……”
這中年人抬頭掃了黑痣一眼,麵色依然冷冷的:“說事情!”
黑痣看了身後的人一眼,朝著中年人湊近了幾分,壓低了聲音:“上麵的人發了話,先把他押在這裏……”
中年人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上麵的人發了話?誰說的?有沒有手據?光憑你一句上麵有人發了話,難道就能隨意關押人了?”
黑痣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呼一聲站直了身體,怒道:“魏成效,我敬你一聲叫叔叔,別給臉不要臉,誰發話了我需要向你彙報麼?你職位是百戶,我職位也是百戶,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算什麼?”
中年人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翻了翻眼皮:“我沒讓你叫我叔叔,隻不過地牢裏所住的人,需要有資格,光憑打架鬥毆,是沒資格住這裏,就算他打了皇子,宋國自然有律法懲治他,你整天假公濟私,我也懶得說你了,手伸到我的地盤來,還說三道四的,你以為……”
啪一聲巨響,這位一直很淡漠的中年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鐵桌子,在封閉的空間裏發出一陣令耳朵難受的嗡嗡聲,他站了起來,凝視著黑痣:“”你別他|媽以為有個當副總管的叔叔,就可以在老子麵前張牙舞爪,惹惱了我,管你叔叔是誰,先揍你他|媽的一頓!
他站起來,腦袋卻也隻到黑痣的肩膀,原來他個頭矮,坐著的時候不顯眼,站起來卻顯得極為矮小,不過黑痣卻是吃了一驚,嚇得退後幾步,他也清楚眼前這個人,性子執拗,若真是發火起來,是不會管他是什麼身份的,而且這人修為遠超過他,打架他是打不過的。
幾個跟隨著黑痣一起來的人麵麵相覷,有一個陪著笑臉上前準備說幾句話緩和一下,突然台階上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走了下來,看到這個情況,微微皺眉。
黑痣一眼看到這個人,頓時大喜,叫道:“叔叔!”
這人長得與黑痣有幾分神似,不過年齡要大得多了,走到鐵桌子前掃了魏成效一眼,淡淡說道:“姓楚的這人,胡總管下了手諭,先關押在地牢裏!”
說完了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魏成效,魏成效接過來仔細的看了幾眼,這才抬眼點點頭:“嗯,是胡總管的筆跡……”哼了一聲,他斜眼看了一下黑痣:“什麼事都有著程序規則,像文副總管這般行事,才令人信服,空口白牙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當著黑痣的叔叔麵前,竟然也絲毫沒有留半點麵子,文副總管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卻也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踏上台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