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周占據了晉陽,把李淵的發祥地給端了,自是分外得意和歡喜。他大擺了三天酒宴,以示慶賀,同時犒勞三軍將士。不過,一時的勝利並沒有衝昏劉武周的頭腦,更沒有阻止他繼續蠶食大唐領土的勃勃野心。幾天後,他就派遣大將宋金剛率兵攻打晉州。
宋金剛手下兵多將廣,個個剽悍勇猛,又加上他善於用兵,很快就打敗了唐將劉弘基,攻陷了晉州。緊接著,他又揮師南下,直逼澮州。
澮州守將乃尚書右仆射裴寂,他聽說宋金剛已率軍逼近澮州,便連夜召集將佐商討禦敵之策。介休一仗令裴寂顏麵掃地,既使他對宋金剛滿懷仇恨,同時又讓他對自己這位強大的對手心存戒備,準備小心應敵。他清楚定楊軍兵馬眾多,且驍勇善戰,實力應在唐軍之上。若與之正麵交戰,那很有可能重蹈覆轍,再次敗在宋金剛手下。正因為這樣,裴寂決定不再與宋金剛硬碰硬,而是想避其鋒芒,以奇製勝。
裴寂的這種想法得到了在座各位將軍的讚同和支持,他們一致認為唐軍不可與定楊軍正麵作戰,而是要采取堅守不戰的策略應對敵軍。裴寂見自己的主張得到眾將的認可,心頭不由一陣歡喜,他當即麵帶笑容地望著自己的部下說:
“既然諸位將軍都讚成裴某的主張,那就請你們聽從裴某的調遣吧!”
“裴大人乃三軍統帥,我等自然聽從您的吩咐。”將軍劉世讓拱手答道,“隻是……在下不知裴大人有何妙計可破敵,請裴大人明示!”
“是呀,裴大人,請您快說吧!”將軍於筠等不及似的趕緊說道。
“宋金剛自鄯陽發兵至今已有很長一段時日,雖從所占州郡中掠奪到一些糧草,然終免不了缺糧少草的窘境。”裴寂抿了口茶水,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現今他又率大軍前往澮州,糧草自然是個大問題。倘若我軍能夠斷其糧草,那敵軍必自亂。到那時,宋金剛隻能不戰而退了。”
“裴大人言之有理!”竇瓊點頭附和道,“宋金剛從晉州快速南下,所帶輜重肯定不多。倘若我軍能斷其糧草,使敵軍兵沒飯吃馬沒草添,不出三五日,他們就不得不撤出澮州。到時候,我軍再出城乘機掩殺,必可一戰而擊敗宋金剛,以雪前番之恥!”
“竇將軍說的好,這回我們一定要打敗宋金剛,報介休之仇!”裴寂臉色一沉,咬牙切齒地說道,“哼,宋金剛,裴某一定要殺掉你!”
“此計絕妙!”劉世讓拍手叫好,想了一想又問道,“裴大人,您準備派誰引兵前往截糧?若不嫌棄,末將願前往!”
“不敢有勞在座各位將軍了,哈哈!”裴寂笑了聲,接著解釋道,“裴某這回不是要截宋金剛的輜重,而是要將虞、泰二州城內的糧草等物全部燒掉。這樣,宋金剛即便入城也不能得到補給。我軍也可集中兵力堅守澮州城,等待城外的敵軍因斷糧而撤退,如此可保澮州不失。”
“堅壁清野以待敵軍,這的確是著不錯的棋,可使我軍不戰而守住城池。”說著,竇瓊又頗為猶疑地說,“可是,這樣做恐引起城內百姓的恐慌啊!到時兵未至,百姓自亂成一片,那可怎麼辦呢?”
“哈哈,竇將軍,你多慮了!”裴寂仰麵一笑,隨即又很自信地說,“虞、泰二州皆為大唐子民,他們定會為大家而舍小家。再說,待敵兵一退,裴某將親自前往京城向皇上討要糧食,然後分發給城中百姓,確保他們生活無憂。我想,隻要我們把道理給百姓說透了,他們肯定會支持我們的。”
“裴大人所言極是!”於筠毫不懷疑地說,“虞、泰二州歸屬大唐,需要我軍保護,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不配合我們作戰。再說,宋金剛若入城,也必將對城中百姓清洗一空。他們身為大唐子民,又豈可把糧草等東西拱手送給敵軍呢?這……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吧!”
“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擔心百姓不能理解我們的一片苦心而發生騷亂。倘若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竇瓊心事重重地蹙眉說句。
“嗯,竇將軍所慮也不無道理。”劉世讓若有所思地說道,“方今天下尚亂,難保沒人伺機挑唆城中百姓作亂,故而得萬分小心啊!”
“你們說的也沒錯,不過裴某已將這些問題考慮好了。”裴寂依舊含笑道,“裴某打算派人前往此二州,將百姓接進澮州城內,這樣就穩妥了。”
“裴大人這辦法很好,既可以解除兩州百姓的疑慮,也可以增強澮州城的防禦力量,確是一箭雙雕啊!”於筠讚歎道,“裴大人,你真是足智多謀啊,難怪皇上那麼倚重您!在下以為,有裴大人在,澮州當安然無恙,固若金湯,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