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將軍,請問我等當如何智取賊寇呢?”
“回稟將軍,在下以為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獨孤懷恩高聲答道,“今尉遲敬德見我軍堅守城池而不戰,必會有所鬆懈。若此時我軍出兵突襲,那賊軍必不會料到。如此,敵軍一定會驚慌失措,自亂陣腳,我軍便可趁機一舉而擊潰他們。此乃在下之計,不知將軍以為可否?”
“此計甚好!”李孝基考慮了下,頷首微笑道,“本王也認為,我軍若欲退敵,當攻其不備。”
“攻其不備,這當然是條好計!”唐儉兩眼盯著李孝基,分析道,“然尉遲敬德為人謹慎,治軍甚嚴。今兵臨城下,欲與我軍交戰,他不可能不時時防備我軍突襲。如若我軍此時貿然出城,恐中他的奸計。到時,不僅不能擊潰賊寇,反倒讓他們乘機攻入城中,奪了城池。”
“唐大人,你為何總是長他人之誌氣,滅自己之威風呢!”獨孤懷恩不滿地瞪了眼唐儉,氣忿地說道,“尉遲敬德乃一賊寇,有勇而無謀,有何可怕!再說,我堂堂大唐將士,豈能讓呂崇茂這夥反賊圍著天天叫罵喊打。這,這豈不是有失我大唐炎威風,有失我等尊嚴,哼!”
“獨孤將軍,尉遲敬德、呂崇茂遣人在城下罵陣,其目的就是要激怒我等出兵呀!”唐儉不氣不惱地答道,“若此時出兵,豈不正中了敵軍之計?”
“罵陣乃兩軍交戰之常事,哪能藏有這等計謀?”於筠不以為然地說,“我看尉遲敬德等賊將隻徒有一身武功,不知謀略,不必擔心中計一事!”
“我軍已被賊軍四麵包圍,若不出戰擊退他們,那不豈是坐以待斃?”李孝基若有所思地說,“唐大人,你難道有什麼妙策可不戰而退敵嗎?”
“回稟將軍,在下以為隻須堅守城池,以待援軍即可。”唐儉揖禮道,“今美良川已被秦王派兵攻取,且有秦叔寶和程知節兩員大將鎮守。若將軍遣一人前往美良川求援,秦、程二將軍必會親自率軍前來救夏縣。到時,我軍便可與他們裏應外合,一舉而擊敗城外賊軍。”
“向秦叔寶他們求援?”獨孤懷恩反駁道,“哼,就怕到時援軍還沒到,我等部下人馬就因斷糧而開門納降了賊軍!”
“是呀,軍中糧食最多隻能供應三天了。”於筠麵色憂慮地對李孝基說道,“現今士卒因減糧而心生怨言,倘若真的一日三餐連稀飯都吃不上,那還不把我等將領殺了投敵?美良川雖有大唐兵馬,然恐來不及等援軍到,就城破人亡了。故而,在下以為此計不可行,請將軍三思呀!”
“唐大人之言不可取,請將軍萬勿采納!”獨孤懷恩連忙勸諫永安王,“今危急就是眼前,哪能等援兵來救我們?將軍,在下以為當今夜出兵!”
“遠水解不了近渴,本王也以為不能坐等別人出手相救,當自己想辦法救自己才是!”李孝基考慮了好半天,最後拍板道,“好,那就如獨孤將軍所說,今夜三更出兵,突襲城外賊寇!”
“將軍不可,萬萬不可呀!”唐儉苦勸李孝基道,“若今夜出兵,恐遭尉遲敬德之計,兵亡城陷。到時,將軍悔之晚矣!請將軍三思而後行!”
“唐儉,你不用多說了!”李孝基目光冷峻地掃了眼麵前的內史侍郎,語氣堅定地說,“本王主意已定,今夜三更出兵。誰敢不聽,軍法處治!”
“是,遵命!”獨孤懷恩、於筠幾乎同時站直身,兩拳一抱,大聲回答永安王道。
“好,請兩位將軍用命,一舉擊退城外賊軍!”說著,李孝基又把臉轉向唐儉,冷冷地說句,“唐大人,你就不用出戰,以免懈怠軍心!”
“是!”唐儉明白自己已無法說服固執己見的永安王,也就隻能去無奈地接受他的安排。他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然後起身走開了。
獨孤懷恩和於筠瞧著唐儉離去的背影,那麼幸災樂禍似的冷笑了聲。隨即,他們也向永安王施禮告辭。
出了李孝基的營署,獨孤懷恩、於筠兩位將軍沿著光線幽暗的石徑,大步流星地朝各自的軍營中走去。時間緊迫,他們得趕緊調兵遣將,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此時,他們倆都有些夜郎自大,壓根就不把城外的賊軍將領尉遲敬德、尋相和呂崇茂放在眼裏,堅信自己一定可以輕易打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