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不用多言,朕心意已決!”竇建德惱怒地瞪了曹旦一眼,斬釘截鐵地回答句。
“皇上……”齊善行欲言又止,低頭無可奈何地輕歎了聲,緊跟著又微微搖了搖頭。
恰在這時,將軍呂良撩開帳簾,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竇建德瞧見身材中等、尖嘴猴腮的呂良那副驚惶失色的樣子,心髒就不由咚咚地跳了幾下,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難道又有什麼新情況嗎?竇建德的預感還真強,不等他開口問,呂良就拱手稟奏道:
“皇上,臣已得知唐軍正準備分兵前往曲陽和樂壽……”
“什麼?”竇建德驚得直跳了起來,臉色刷地發青,兩眼緊盯著呂良顫聲問道,“你,你是從哪兒得到這個消息的?快,快跟朕說!”
“皇上,臣是從唐兵那兒得知的!”呂良慢慢鎮定下來,有板有眼地解釋道,“臣方才引兵夜巡,聽到士卒們在說唐軍攻取樂壽的事兒。臣問他們從哪兒得到這消息,他們說是從偷偷前來刺探軍情的唐兵嘴裏隻到了。這事是唐兵一不小心說出來,應該不會有誤吧!”
“真有此事?”竇建德重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一邊手撚著胡須,一邊尋思著說,“這也難說,李世民這家夥奸詐,專做偷襲之事。”
“陛下,您切不可聽信此言!”郭士衡生怕竇建德撤軍不援救東都,趕忙進言道,“若不出在下所料,這又是李世民誘我軍出營的詭計。”
“對,郭將軍說的對!”王琮立即附和道,“李世民見我軍退入營寨不出戰,故而使出這調虎離山之計誘使我軍出營,然後伺機襲擊。”
“嗯,朕也以為有這種可能!”竇建德思忖著說道,“可要是李世民真分兵前往樂壽、曲陽,那該如何是好呢?”
“是呀,皇上,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齊善行趁機諫道,“今我軍大都在成皋,曲陽和樂壽兵力不足,恐難禦敵而自保。倘若樂壽有失,那大夏就危矣!為保樂壽萬無一失,臣以為,皇上當立即率大軍前往樂壽,同時遣一將引兵增援曲陽。如此,我大夏方可穩如泰山,千秋萬代!”
“齊大人所言甚是!”曹旦跟著諫道,“皇上,事急矣,當速作決斷,以免延誤時機,到時悔之晚矣!”
“陛下,此乃謠言,切不可信!”郭士衡肯定地說道,“李世民為了誘我軍出營,方才出此計策。若陛下真引軍出營,豈不正中了他的奸計?”
“是呀,皇上!”王琮緊接著諫道,“為今之計,臣以為當堅守營寨,以觀其變,不可連夜出營,亂了軍心。”
“樂壽乃大夏之根基,豈能有半點閃失!”齊善行對王琮厲聲說句,“若因延誤時機而丟失樂壽,那必是傾朝覆國之大罪。王將軍,你擔當得起嗎?”
“齊大人,事關重大,又豈能聽信幾個小卒的流言!”王琮梗著喉嚨高聲駁道,“如若是李世民使的奸計,到時致使兵敗,你又該當何罪?”
“你……”齊善行變了臉色,黑著張臉瞪著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大將王琮,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兒。
“好了,你倆不用再爭此事!”竇建德衝他倆一揮手,毅然決然道,“朕決定今夜回師樂壽,你等馬上回營準備,不得又誤。違令著斬!”
“是,皇上!”眾臣揖禮齊聲答道。過了會兒,齊善行又問道,“皇上,您率大軍回樂壽,那曲陽該由哪位將軍引兵前往增援?請皇上明示!”
“嗯,齊愛卿問得好,朕隻想著金城宮,差點兒把曲陽忘掉!”尋思了會兒,竇建德轉眼望著錄立在一旁的將軍呂良,高聲下旨道,“呂將軍,朕命你引兩萬兵馬前往曲陽,務必趕在唐軍之前到達曲陽城內,與將軍周克成共守城池,不得有任何閃失,否則定斬不饒!”
“遵命!”呂良上前一步,拱手領旨道。
“今朕身陷困境之中,大夏處於危亡之際,正需各位愛卿同心協力,舍生忘死,共度時艱!”默然片刻,竇建德神色威嚴,語氣懇切地對群臣說道,“望眾愛卿以社稷為重,不負朕多年對你等之厚恩,拚死禦敵,以保我大夏基業千秋萬代,與天地共存!”
“皇上,請放心,臣等定將效死沙場,擊退賊軍,以保我大夏萬無一失!”眾臣跪地叩首齊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很好,眾愛卿平身吧!”竇建德萬分欣慰地含笑道,接著又補充句,“此事就說到這兒好了,情況緊急,請各位回營,三更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