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恨他，愛他，與他互相傷害，發誓這輩子不相見，下輩子不相幹……可是別否認，那一刻，慶幸多過於任何一種情緒。
她以為不會有人懂了。
未想連她都刻意忽略的情感，在龍燼的眼中無所遁形。
承認嗎？
然後，傷害他……
咽喉像是被什麼堵住，連呼吸都疼痛，林愫音一再執著，“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回你？”
她顫著肩抽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快說不清楚。
便是到了這時才恍然，對於她而言，龍燼亦是不能失去，無可替代的人。
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隻好堅持著自己最先的疑惑，“你還沒告訴我，是不是除了鳳錦流，別人都不行。”
“不是的！”林愫音用力搖頭，激動得抓住他的手臂，眼淚落了滿臉。
他再問，“那我可以嗎？”
“可以！”
龍燼徹底心滿意足。
“別哭。”幫她擦了眼淚，再將她攬近，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抬首看天空裏藏在雲層中的月亮，小心隱瞞著雙眼幾乎看不見的真相，極盡所能的搜尋對他來說微弱的光。
他握著她小小的溫暖的手，平靜的笑容在唇角蔓延。
如此，足夠。
“素玥，我給你的那個墜子是我爹娘的定情信物，你可千萬不能把它弄丟了。”
……
夜很長，很煎熬。
林愫音和龍燼在湖畔邊坐了許久，說了很多話，之後決定大醉一場，折回寶玉齋去，將王氏三兄弟和連城等人統統殺個片甲不留！
不記得自己何時睡著，當她渾噩的腦子有了幾分清明時，仍舊能感受到身體裏肆無忌憚的悲傷。
事實上她昨夜就決定了，先弄清楚龍燼真正的情況，然後對症下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就那麼容易就放棄了！
心神才更定下，驀地！身旁近在咫尺，忽然冒出一個不確定的聲音——
“素玥？”
她霎時驚醒，睜開眼就看到麵色茫然的龍燼。
愣住！
彼此不著一縷，蓋同一張被褥躺在床*上，難道昨天晚上他們……
不可能！
就算真的與他發生了關係，她的身體不會絲毫察覺都沒有，隻看他複雜的表情，又明顯有那樣的意識。
還有周遭，太安寧太平和了！
“素玥，是不是你？”龍燼的問話裏全是不確定。
方才醒來時，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有人，逐漸想起昨夜最後飲了太多的酒，身體裏很熱，某種迫切的渴望讓他失去理智，接著發生了什麼……此刻回想來竟讓他驚動得背脊發涼！
可他看不清楚了，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一片，依稀，又能嗅到他所熟悉的味道。
這才慌了，急了，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怎麼能毀掉她的清白！
而他的問話恰恰驗證了林愫音的猜測：有人設計！
望住心急如焚的龍燼，再注意到他暗黑無光的瞳眸，她心裏疼了一下，隱忍，平靜的回答，“是我。”
他眉間深深聚攏，憎惡道，“我怎麼能——”
未說完，就在垂眸的刹那，朦朧不清的視線中，讓他發覺了淡色的被褥上那抹幹涸了的不規則的痕跡。
瞳孔驀然放大，他愕然，“你沒有和鳳錦流……”
同樣是話到一半就打住。
昨夜她對他說了全部，就算和鳳錦流有夫妻之實也是上輩子的事了，在中土，在這裏，她還是完璧之身！
是他……對她做了混帳的事！
詭靜中，外麵響起鄒靜的阻攔，“不巧，攝政王來得不是時候，我家陛下還在歇息……和素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