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疼痛像針刺般襲擊了張大鵬。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又一個黑夜的來臨。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黑暗的地下室裏躺了多久,隻是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得自己不能動。張大鵬的意識裏仿佛還記得自己像是遇到了地震。房子在搖晃,東西在亂飛,而後自己好像被什麼打了一下,再往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憑著一股求生本能,張大鵬張開嘴,透過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向著地下室的大門大喊:“救命!救命。”
沒有人應答。
看樣子這裏不會有人來了。再喊也沒有用,還得自己想法出去。張大鵬強忍身上的傷疼,開始一點一點撥弄壓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東西。終於,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倒塌的壓在他身上的樓板下爬了出來。
是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臉上流了下來。張大鵬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放到眼下一看,哎呀,是血。紅紅的血。頭上流血了。張大鵬心中一驚,站起身來就往外跑,他剛跑上樓梯口,就聽見地下室有一種怪聲音傳上來。
“哼——,哼——。”像是一個人在發出憤恨的聲音。
張大鵬沒敢回頭,快步從地下室跑了出來。
外麵,天色已黑。大雪還在鋪天蓋地的下著。冷風裹著雪花,呼嘯著從寺院後麵的山坡上吹了下來,侵襲著這裏的每個有生命的物體。
張大鵬頭一次感受到寒冷和饑餓,恐懼與害怕相互交織,他匆忙跑向前麵的院子,忽然,聽見經堂裏有誦經的聲音。他回過頭來,發現昨晚看到的一幕又一次展現在眼前。還是那個喇嘛。靜靜的匍匐在金色的大佛麵前,虔誠的跪拜。
張大鵬一陣詫異。腦海裏閃現出今天早晨看到的經堂,是一幅破敗不堪的景象。而現在,又和自己剛來時看到的情景一摸一樣。而那個喇嘛——?張大鵬心裏你免產生了疑問,他是人?是鬼?
正在張大鵬望著經堂裏匍匐作揖的喇嘛消廋的身影心存疑慮的時候,就見喇嘛忽然轉過身來,對張大鵬說:“你去那裏?”那兩隻眼睛怪異的看著張大鵬。
“我——。”張大鵬被他一問,突然嘴裏沒詞了,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好了。
“我遇到來了麻煩。”張大鵬說道。
“麻煩?什麼麻煩?”喇嘛好像對早晨發生的事一點也不知道。
“有人昨晚將一隻死貓放在了我的床上。”張大鵬說。
“把死貓放到你的床上?不會吧。”喇嘛一點也不相信。
“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有人昨晚確實將一隻死貓放到了我的床上。”
“那你怎麼樣了?”
“把我從床上嚇的跑出來了。”
“一個男人,怕一隻死貓?”喇嘛搖搖頭。
“我說大師傅,你沒見過,要是有人也把一隻口鼻流血的貓放到你的枕邊,你也會被驚嚇。”張大鵬依然心有餘悸的說道。
喇嘛站起身,兩隻眼緊盯著張大鵬的受傷的頭,問道:“你的頭流血了?”
張大鵬又伸手摸了一下受傷的頭,手上沾上鮮血。
“嗯。被倒坍的房頂砸傷了。”
“倒塌的屋頂?那裏的屋頂?”
張大鵬指指身後的地下室方向說道。
喇嘛順著張大鵬的手指向那裏望望。又問:“你是怎麼跑到那裏的?”
“我看見一個人影走到那裏去了,就跟過去,誰知剛進地下室就——。”
“哦,來,我看看。”喇嘛說著,單手一撫脖子上的褐色的佛珠,就走了過來。當他走到張大鵬麵前,伸手撩起張大鵬鬢角上的頭發,看見一道像是被刀子劃破的傷口,頭皮開裂,血就是從這個傷口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