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不時侵襲著孤單無援的張大鵬。張大鵬卷縮在那個木塔的角落,心裏默默的悼念著,期望木塔內圓寂的羅布丹增大喇嘛在天之靈保佑自己能夠躲開這場突入其來的災難。
天漸漸黑下來。黑暗之神就要降臨到這塊陌生的土地上了。
木塔門前的那個唯一通往村莊裏的道路邊,那個詭異的男孩依然獨自坐在積雪的路邊望著木塔的門哭泣著——。
張大鵬這時想出又不敢出去。他心裏盼望著那個男孩趕快消失。可是天已黑了,那個男孩好像專門為了看守他一樣,絲毫沒有離去的樣子。
怎麼辦?怎麼辦?看樣子那男孩不會離去的。難道自己就被困死、餓死、凍死在這座黑暗的木塔裏嗎?絕對不能。要找機會突出去。
張大鵬一刻不停的動著腦筋。一個辦法接一個辦法在腦海裏浮現。一個又以個被否定。現在,最主要的是手裏有一個自衛的武器,也許會好一點。
他開始貓著腰,在木塔內尋找可以用來自衛的武器。
又冷又暗的木塔內,除了羅布丹增大喇嘛的圓寂大瓦缸和前麵供台上的香爐;燈盞外,就隻有那個生鏽的裝有經文和日誌的小鐵盒子。
無奈之下,張大鵬決定挺而冒險從木塔門前的小路上衝出去,哪怕能跑的村子,自己就能夠向小絨布寺跑。隻要能跑進小絨布寺,那裏有佛像。想這些鬼魂也不敢再佛像麵前興風作浪。
要是再不跑的話,等天完全黑下來。後麵場景也許就更難對付了。
想到這,張大鵬乘木塔門前的雪地上,那個蓬頭垢麵的男孩低下頭的一刻功夫。攢足勁,一貓腰,“蹭”的一下,像條受驚的野兔,猛的就竄了出去——。
跑過那個男孩的身邊,那男孩就像是死去了一樣,耷拉著亂蓬蓬的腦袋。沒有動靜。
張大鵬心裏慶幸自己終於離開了那個黑暗、陰冷。恐懼的小木塔,從那個詭異的小男孩身邊跑了出來。
腳踩在積雪裏。寒冷刺著從撕爛的衣服裏露出的溫熱的肉體。張大鵬冷的直打哆嗦。
一刻也不敢停留。張大鵬邁動腳步就向村子裏跑去,要想回到小絨布寺,這條村路就是唯一的道路。
怎麼越跑,就覺得雙腳越是沉重,兩腿像是被什麼東西抱著,邁不開腳步。看看就要泡到村口了,這雙腳沉重的再也跑不動了。
張大鵬吃驚的回過頭來。往腳下張望。天黑,盡管有雪地反射的光亮,也看的不太清楚。就看見腳後麵拖著一個人,那人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腳腕。
怪不得自己越跑越跑不動。原來腳下拖著一個人。什麼人呢?
那個被拖著前進了很長一段距離的人,頭埋在雪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躺著,雙手還緊緊摟住張大鵬的雙腳腕。
天黑,看不清楚地上躺著的是個什麼人。張大鵬隻好蹲下身子,把那人埋在雪地上的臉翻起來。
一張血糊糊的臉,像是被什麼東西撞在了頭部,腦漿從亂蓬蓬的頭發間一點一點的溢出。血從頭上的傷口流向煞白的臉。眼珠上翻,露著恐怖的白眼仁。這張臉還很嫩。分明就是一張未長大的臉,那個男孩子的臉——。
張大鵬大駭,他張嘴就喊了一聲:“我的媽呀。”趕忙站起身,抬腿就要跑,就覺得男孩的那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腳不放。
這時,四下再次刮起一陣寒冷的陰風。陰風起處,就覺得四麵黑乎乎的響起一片討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