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自詡高貴地雙臂環胸,笑得無比得意,滿臉的勝券在握,她非整得裴詩翻不了身才好。
但她若是長點心眼稍稍留意一下陸擎蒼此刻的神情,便能瞧見男人麵上滔天的怒意,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羽扣在弦上,蓄勢待發。
張伯呼吸急促,似乎想要站出來為裴詩辯駁,但被她伸手護在身後,微笑著攔住了。
為這種善妒的女人玩的幼稚的小把戲買單,真的沒什麼必要。
裴詩美目流轉,淡定地開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似乎都與你無關吧,安琪小姐。”
安琪冷哼一聲,字字冷厲:“如果不是,你就不該為他站出來而駁了陸總的麵子;如果是,你就不要再站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她深吸一口氣,重重提醒,“請你別忘了今天是以什麼身份出席的!”
女人口口聲聲,全是為了陸擎蒼考慮,聽在旁人耳中都不免感歎安琪的癡心一片,但本人卻全程眉目寡淡,看死物一般看著她。
“哦,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怎麼我丟了安琪小姐你的臉了麼?”
裴詩說這話時瞥了陸擎蒼一眼,對方一直冷然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對她不受控的任性,他無奈,更多的卻是縱容。
“我……”
安琪頓時語塞,她也不是木頭,怎會察覺不到陸擎蒼其實並不氣惱裴詩當眾和他對著幹的舉動,可是為什麼呢?
這說不通啊……
在這裏,陸擎蒼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他的命令,所有人隻有遵從的份!
而她裴詩算什麼?!
“嘁,你是聽不懂人話呢,還是臉皮比城牆還厚啊?這裏是上流人來的地方,你如果想和一個乞丐為伍,就趁早滾蛋,別把我們腳下的地弄髒了!”
“老公,老公啊!”
女人扶住額頭低叫,頻頻抽氣,似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陸擎蒼隻管不動聲色地聽著,挑眉的模樣邪氣而迫人,水城酒店的大堂經理——岑森是吧?
好,他記下了!
裴詩清清嗓子,挺直脊背,眼神越發的堅定:“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要走了的。”
唇角尚未扯開,陸擎蒼已經箭步上前攬住了裴詩的腰,高聲道,“我和你一起!”
全場震驚過後,是空前的死寂。
連同裴詩,也一並怔住了。
他說什麼?
他可是這場晚宴的主角!
“眼不見心不煩,別讓這群人侮辱了‘慈善’兩個字。”陸擎蒼沉聲說完,拍拍裴詩的肩頭,“走吧。”
直到被陸擎蒼帶出酒店,裴詩還沒晃過神來。
她剛想說話,張伯卻猝不及防地一頭往地上栽去。
幸虧陸擎蒼眼疾手快拉穩了,否則裴詩也得跟著一起摔。
“張伯?你怎麼了?張伯!”
陸擎蒼當機立斷道,“裴詩你別急,我去開車,先把他送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