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是納布派它到我們這兒來的。”通訊記者說。
“那麼,”工程師說,“它身上一定有信。”
潘克洛夫急忙跑到猩猩身邊去。肯定地說,如果納布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要傳達給他的主人,他再也找不到比傑普更可靠更迅速的通訊員了;不僅移民們沒法通過的地方它能走,甚至連托普走不過去的地方,它都能過去。
賽勒斯·史密斯沒有猜錯。傑普的脖子底下掛著一個小口袋,口袋裏有·張納布親筆寫的紙條。
當史密斯和他的夥伴們看到下麵這些話的時候,他們的懊惱是可以想象的。
星期五早上六點鍾。
高地遭到罪犯的侵襲。
納布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句話也沒有說,然後回到屋子裏去了。他們該怎麼辦呢?罪犯們在眺望崗上!那就意昧著災難、搶劫和破壞。
赫伯特看見工程師、通訊記者和潘克洛夫進來,就已經猜到他們的處境大概又變壞了,等到看見傑普,他毫不懷疑,“花崗石宮”準是遭到了不幸的威脅。
“史密斯先生,”他說,“我一定要走;我經得起路上的勞累。我一定要走。”
吉丁·史佩萊走到赫伯特的身旁,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
“那麼,我們走吧!”
究竟用擔架抬赫伯特,還是用艾爾通駕來的大車呢?這個問題很快就決定了。用擔架抬對受傷的少年比較適合一些,但是它需要兩個人抬,也就是說,如果在路上遇到攻擊,要自衛就少了兩支槍。相反地,如果利用大車,不就能把所有的人手都騰出來了嗎?至於怕沿路顛簸,他們如果把赫伯特現在所鋪的墊子放在車上,盡量小心地前進,不就可以避免了嗎?這是可以辦到的。
大車拉過來了。潘克洛夫套上野驢。賽勒斯·史密斯和通訊記者把赫伯特連墊子一起抬起來,放在大車裏邊。天氣很好。明媚的陽光穿過樹木,照耀著。
“槍都準備好了嗎?”賽勒斯·史密斯問道。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工程師和潘克洛夫每人拿了一支雙筒槍,吉丁·史佩萊帶著他的步槍,現在隻等出發了。
“你不覺得難受嗎,赫伯特?”工程師問道。
“史密斯先生,”少年回答說,“你放心,我不會死在路上的!”
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可憐的少年鼓起了他的全身津力,在堅強的意誌下,他振作起微弱的力量來。
工程師心裏感到一陣難受,他還有些猶豫,不想下出發命令;可是那會使赫伯特失望的——也許會使他灰心鬱悶而死。
“走吧!”史密斯說。
畜欄的門開了。傑普和托普知道什麼時候應該保持安靜,它們在前麵引著路。大車出來以後,門又關上了。潘克洛夫牽著野驢,慢慢地向前走去。
如果不走畜欄路,另外選一條小道,肯定要比較安全些;可是,那就要從樹底下穿過去,大車走起來很不方便。因此,雖然罪犯們非常熟悉這條道路,但他們還是非從這裏走不可。
賽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萊一邊一個,跟著大車前進,隨時準備迎敵。其實,這時候罪犯們多半還沒有離開眺望崗的高地呢?
納布顯然是在發現罪犯以後,立刻就把信寫好發出去的。信上所寫的時間是早上六點鍾。機靈的猩猩來慣了畜欄,幾乎用不了三刻鍾,就可以從五英裏以外的“花崗石宮”來到這裏了。因此,在這路上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如果要開槍格鬥,大概也得等到離“花崗石宮”不遠才有可能。然而移民們還是小心地戒備著。傑普拿著棍子,和托普兩個有時在前走,有時在路旁的森林裏探索,都沒有表示遇到什麼危險。
潘克洛夫作向導,領著大車慢慢地前進。離開畜欄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半。走了一個鍾頭,五英裏的路程已經走了四英裏,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沿路的情況和慈悲河到格蘭特湖之間整個的啄木鳥林一樣,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現在沒有什麼需要發警報的。森林裏和居民們第一天著陸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人跡。
快到高地了。再過一英裏,就可以看見甘油河上的吊橋。賽勒斯·史密斯猜想吊橋一定還好好地架在河上;他認為如果罪犯們已經跨過橋梁,渡過環繞高地周圍的小河,為了小心起見,他們一定會把吊橋放下來,作為後退的餘地的。
終於,透過樹木之間的一個空隙,可以看見海平線了。大車還在繼續前進,護送的人誰也不想把它扔下來。
這時候,潘克洛夫突然勒住野驢的韁繩,用沙啞的嗓音大叫道:
“啊!這些強盜!”
他指著前麵,隻見一股濃煙從磨坊、棚屋和家禽場的房舍那裏升向天空。
在濃煙裏,有一個人在行動。那是納布。
夥伴們喊了一聲。納布聽見以後,立刻向大家奔過來。
原來罪犯們破壞了高地,離開這裏已經快半個鍾頭了!
“赫伯特先生呢?”納布問道。
吉丁·史佩菜回到大車旁邊來。
赫伯特已經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