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消失的時候,孤花就找到了他的夢,他的眸子裏還殘留著說不出的蕭索、悲哀、暗淡之色。
他的夢也許是冰冷、漆黑的,......。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然後走向前方,前方一片黑暗。
下一個屋子在哪?下一扇門裏有些什麼?是支什麼樣的花?......。
楊晴極力的控製自己不要發瘋,但他的軀體卻在不由抽動。
她想不通無生為什麼會那麼鎮定,沒有一絲驚懼,沒有一絲恐慌,甚至連一點異樣的神情都沒有。
這個人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遊蕩,仿佛並沒有給他帶來一點苦難、不幸,他也許並不是去忍受什麼煎熬、苦悶,而是在享受著無法形容的快意、刺激,就連他的眸子在那個時候,都變得說不出的興奮、激情。
楊晴說道:“你真是個怪人。”
無生不語。
“你也不是好端端的人。”
無生不語。
“你到底是不是人?”
無生不語。
“你為什麼不怕?”
無生不語,已在歎息。
“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在生死邊緣怎麼就那麼鎮定自如、談笑輕鬆的,讓我也好好受益一番。”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不語。
“你要是不教我,我就......。”
無生不語。
“我就脫光衣服。”
無生說道:“我已經教過你了。”
“你沒有。”
無生不語,已在歎息,歎息著走向前方。
“你真的沒有。”
......。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槍頭般盯著、戳著這個人。
屋子裏極為昏暗,朦朧而又奇秘。
雪白的頭發隨意飄飄,雪白的胡須散落蕩蕩,雪白的衣裳無風縱縱......。
他雖然極為衰老,衰老的隨時都會失去生命,失去一切,但那雙眸子卻是明亮的,明亮而有靈活,就像是春天裏萬花草木之間潺潺流動的泉水,說不出的靈活、歡快。
臉上那根根皺紋也是極為柔和的,柔和而歡悅。
無生石像般挺立在他七尺處,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漆黑的眸子槍頭般盯著、戳著這人。
這人喝一口茶,然後木頭般不動一下,木頭般不動一下,就喝一口茶。
他木頭般不動仿佛是忽然得了疾病驟然歸西似的,說不出的奇怪、奇異。
這毛病也許知道的人並不多,有這毛病的人也更少。
其實他是在回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回味、享受,回味、享受著茶水流淌時那瞬間強烈的快意與歡愉。
這人說道:“佛能洗心,茶能滌性。苦中有甜,甜中是苦,先苦後甘,人生亦如是。”
無生道:“你懂喝茶?”
“是的,你也來嚐嚐。”
他的話說得極為緩慢,他的動作也極為緩慢。
沒有茶杯。
他慢慢的倒出茶水,茶水竟然慢慢的飄向無生。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隻是聞了聞而已,茶水又慢慢的飄走,飄回,飄落到倚在牆邊的劍鞘上。
滾滾灰塵驟然凋落,森森劍氣緩緩飄出。
無生道:“苦裏縱甜澀奕奕,甜中禦苦香飄飄,你果然是懂茶的。”
“你卻沒有品悅又怎知澀奕奕、香飄飄?”
“喝就是不喝,不喝就是喝。”
“原來閣下的茶道異於常人,卻也是道亦有道。”
“你茶道極為高超,極為玄妙,相信你的劍道更會異乎於常人。”
這人看了看牆邊的劍,又看了看無生,才說道:“你想了解這口劍?”
“是的。”
“這不是普通的劍。”
“是的。”
“這口劍也不是隨隨便便讓人了解的。”
“是的。”
“也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是的。”
“你真的要了解這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