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寂寂,酒香飄飄。
無生已走,已向遠方的那輪明月走去。
漸漸已消失,終於消失在天邊。
書香已走了進來,安安靜靜的不語。
安安靜靜的走向窗戶,安安靜靜的凝視著石像般軀體,漸漸的消失在天邊,消失在懸月下。
她沒有說一句話。
有時候沒有說話,絕對比說出的話要多,她的眼眉已在輕輕抽動。
她是不是已在心裏說了無數遍?無數遍為什麼不帶上她?
是不是自己太弱小?不能跟他在一起?
冷風飄飄。
她雖然安安靜靜的站著,安安靜靜的像是一尊安靜、純淨的女神,可是兩隻手已因過度用力而變得蒼白,幾無血色。
轉過身,她的眼眸已落到桌上,寬寬大大的桌子上擺滿了酒,幾乎全是酒,並沒有什麼菜。
不遠處的草莽已在瞧著她,輕輕的歎息。
他對女人很有研究,一天如果沒有女人陪著,肚子裏的心就會難受,難受的要命。
可是他卻不會安慰女人。
“你是不是想他?”
書香不語,臉上的笑意已飄了起來,那種笑意也是帶著書卷味的。
她既不回答,也不逃避。
隻是凝視著草莽,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必去做。
“書中有沒有教會你去追男人?”
書香搖頭。
“怎麼會沒有?”
書香笑了,“書中都是男人追女人。”
“你是不是很喜歡他?”
書香搖頭,卻又點頭。
草莽不懂,“我不明白。”
“我搖頭的是他根本不會動情,點頭的是你已喜歡他了。”
書香笑著將桌上的酒壇倒了一杯酒,送給草莽,“江湖本不大,離別豈會多,總有見麵時,何苦絲絲掛?”
草莽一飲而盡,緩緩的體會著裏麵那深意。
漸漸的已讀了出來,眸子仿佛已變得很暗淡、很消沉,“江湖本不大,離別豈會多,總有見麵時,何苦絲絲掛?”
一杯酒下肚,他就將酒杯伸出,書香就給他倒上。
“你是不是很喜歡他?”
草莽點頭。
“你喜歡他什麼地方?”
草莽沉思,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因為他見無生僅有一麵之緣,一麵之緣的人豈有了解很多?
他並不了解太多,既然不了解很多,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他?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事情,因為他不了解,又怎麼去喜歡他?甚至想把他當成朋友。
最終他還是將杯中酒喝盡。
書香將酒倒上,笑著,“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哪一點?”
她實在是很聰明的女人,實在很懂事、懂人。
她的笑意甜而不膩,濃卻無聲,絕不會令人感到一絲厭惡、厭煩。
草莽點頭,漸漸已歎息。
“這是叫兩雄相遇,心心相惜。”
草莽又是一杯下肚,“我是相惜,他呢?”
“他也一樣。”
“他不喜歡交朋友,也沒有朋友,隻喜歡對手。”
“這是他嘴上說的,心裏嘛......。”
“他心裏是什麼?”
她不知道,也不願說謊。
草莽靜靜的瞧著她,等著她回答。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倒酒,靜靜的走向窗戶,靜靜的凝視著窗外,遙遠的天邊。
她的心似已飄到天邊。
寂寞、孤獨的天邊,懸月已漸漸低垂,漸漸已消失。
夜色漸漸已離去,光明漸漸已現出,大地上的一切漸漸變得有了生機、活力。
她終於還是回過頭,凝視著草莽,“看來你精神依然很飽滿,活力也很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