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苦笑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和他一樣都是一生注定嗜殺的人,雖然你的殺氣還沒有達到他那種程度。不過也沒關係。”
熊瀟盯著唐修的眼睛,道:“我不是,他也不是。”
唐修倒下倆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熊瀟,說道:“現在我已沒有心情再跟你好好打一場,因為你還沒有得到他的力量,此外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熊瀟將酒灌下,道:“我知道,我知道包括你在內,凡是經過訓練的殺手都一一個弱點。”
唐修微笑著道:“果然好朋友說話最能弄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要想救你的女人就必須打敗我。所以你還是逃不掉的。”
熊瀟沉默了一陣,道:“你要逃走的話我沒有把握追上你,而且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打敗你。”
唐修滿意的回道:“看來你很清楚這一點,你的時間隻有一年,打敗我的話我會給你額外的獎勵。”
殺手的殺氣是通過不斷殺人才能夠獲得的,一旦殺人心中的愛就會淡去。
熊瀟忽然心頭一緊,手中的劍就在眼前,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最初的自己一樣。
回想上次心神失守,熊瀟自己確實變得很強,但逍遙子並沒有讓他再殺人,難道逍遙子當時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死嗎?
熊瀟歎了口氣,他知道逍遙子留給自己的太多太多,多的連自己也無法分清。
桌上的酒似乎都是為熊瀟一個人而準備的,熊瀟喝著,唐修看著,隻是他們都沒有選擇。
唐修奪過酒壺,放下一枚藥包道:“這東西適合你。”
熊瀟呆呆的望著桌上的東西,眼睛雖然迷離嗅覺卻未褪化,藥包中的粉末似乎有某種麻痹人精神的作用,熊瀟不覺身上冒出冷汗。
藥包裏裝的正是那害人的鴉片,這樣一包足以讓人安樂的死去。
熊瀟一拍桌子,道:“你既然是要殺了我何必要用這種法子?”
唐修怒道:“我其實並不想殺你,但現在的你隻配用這東西去死,我唐修沒有你這個朋友,你更不配做我的敵人。”
熊瀟似乎醉了,他呢喃著道:“我們確實不是朋友,但我們依舊換是敵人。”
唐修忽然奪下熊瀟的劍,道:“你甚至都不配用這把刀。”
熊瀟苦笑一聲道:“那你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不會在殺人了,嵐死後我便隨她而去。”
唐修站起揪著熊瀟衣領,道:“你給我站起來!像你這種懦夫怎麼能是逍遙子的弟子?就算柳扶風也好過你這種懦夫!”
熊瀟一拍桌子站起來,道:“扶……扶風?他已是個死人了,我卻不能死,而且它是劍不是刀。”
唐修連揍熊瀟數拳,厲聲道:“你醒醒吧!這就是一把刀,一把廢人用的廢刀。”
熊瀟忽然反手挾住唐修右手,自己早已廢去的右手竟然會不聽使喚的將唐修製住。
見此唐修終於殺氣一斂,道:“你果然沒有出全力。”
熊瀟腦中“嗡”的一聲,覺得自己似乎輕鬆了許多,他放開了唐修,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唐修也沒有回答他,隻是極為恐懼的看著他,道:“你……剛才心裏在想什麼?”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壓迫在唐修的身上,讓他再次體會到死亡的恐懼,也正是這種壓迫感讓他不斷變強。
其實熊瀟剛剛什麼也沒有想,那一刻隻是心裏忽然閃過了柳扶風和逍遙子的影子,兩個人哪怕最後也未顯現半點屈服,而是征服了對手。
刀劍不過是外形,武術是征服對手的技巧,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一種可以保護別人的武術,隻有一心保護人的俠客。
有了那份保護人的心又怎會輕易屈服於別人的劍下?
熊瀟要守護的不僅有身邊的人,還有那些造就逍遙子或是柳扶風那樣的人的意誌。
雖然熊瀟現在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他望著手中緊握的異劍,此劍就像融入他血液一般。
熊瀟眼神中沒有一絲殺氣的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唐修這才回過神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後忽然停下來,回頭道:“我收回剛剛的話,它確實是把異劍,不過要想讓她活下去一年後我們還需有一戰。”
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裏沒有人敢去直視,明亮的就像太陽,溫暖而又熱情。
熊瀟輕彈劍身,望著唐修的背影微笑道:“謝謝你,朋友。此後我手中的劍便是我腳下的路。”
異劍,異人,走上一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