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規定非得要惆悵的時候才喝酒,也沒有人規定穿著衣服不可以坐在地上。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好似人本就應該是這樣,沒有約束,沒有煩惱的活著。
獵人們圍坐在地上,燃起的篝火照在那忘卻一切煩惱的臉上綻放,噴香的烤肉讓人忍不住咽下口水。
烈酒入喉,冰涼的液體沿著喉間進入腹中。
男人們身上就有了使不完的力氣,隻要看到男人們這樣的表情,便是女人們最大的鼓勵。
元烈拿起一碗酒遞給熊瀟,略帶靦腆的道:“這幾日可要多謝你們。”
熊瀟略帶醉意的笑道:“你的就似乎不是來送人的,而是留人的。”
元破軍嘴裏狠撕了一口狼肉,道:“那你就裏下來吧,我們這裏美酒,美肉管夠。”
把漢那吉看了看熊瀟,猶豫著道:“我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隻怕不能在此再逗留了。”
元氏兄弟二人紛紛臉色一變,但見圍在一起的獵人們也是臉色突變,雙眼都仇恨的盯著才將說話的把漢那吉。
把漢那吉忽然站起來道:“我的身份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我就是諳達汗的族人,我叫把漢那吉。”
村中男人聽完更是解下背上的弓,箭頭紛紛指向把漢那吉。
熊瀟無奈的搖了搖頭,大笑道:“他也是我們的朋友。”
元氏兄弟和村人紛紛放下弓,才將的那種祥和一閃而逝,熊瀟卻揮舞起手中的劍來。
元烈將拳頭狠狠砸在地上,道:“你可知道諳達汗殺了我們多少南朝人。”
熊瀟依舊舞劍,也不管把漢那吉抱頭痛哭的樣子,男人流淚多半是懺悔和最無力的意思。
所以男人喜歡喝酒,因為酒可以填補內心的無力感。
或許連酒水也不能給人提供勇氣的時候就是人無法活下去的時候。
可把漢那吉錯了嗎?
熊瀟舞劍就是在捕風捉影,這世上本就沒有敵人,隻是自己內心無法頓悟的心結。
仇恨,愛意,甚至其它欲念都是如此,但若沒有這些人活得也不會開心。
在熊瀟看來他們仇恨把漢那吉,不過是因為把漢那吉的祖父曾玷汙了他們的榮耀,也就元氏兄弟的父親,村人中的長者。
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圍捕野獸的獵人居然成為了別人的獵物。但他們也同樣是要自由的活下去的人。
因而,他們不接納給自己的民族帶來恥辱的人的後代也屬正常。
把漢那吉卻是什麼也沒有做過的朋友。
想到此處的眾人這才圍在把漢那吉身邊安慰起來。
“是我們冒失了,你也別在意我們這些在野山中的土人。”
“沒錯,元鼎他們才將也隻是鬧著玩呢,你可是我們的朋友呢。”
“大男人哭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再哭我們可就沒法跟你做朋友了啊。”
一陣勸說下把漢那吉才灌了幾口酒道:“我那是哭了嗎?我那是酒喝太多,溢出來的不行啊?”
熊瀟聽得眾人一整哄笑,心中才安定下來道:“這裏風景不錯,我決定多呆一段時間。”
元氏兄弟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就在這幾天那些漠北的士兵就要來到這裏,搶奪他們那把寓意深刻的傳承寶弓。
諳達汗雖說不敢再輕易進軍南朝,卻時刻注視著南朝的一舉一動。
如今南朝人皇帝越加無能,朝中勢力更是四分五裂,就連江湖中人也參與其中想要落得好處。
此時正是諳達汗進軍的最好時機,若是此時在將那弓毀了,南朝人信心一滅,那他漠北王朝便又可複興了。
熊瀟也正是疑慮這些,才時候未到故意要走假意試探村人們。
可疑慮歸疑慮生活還是要繼續,村人們的生活就是打獵,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打獵。
於是熊瀟也有了一把弓,就是那把傳承之弓,把漢那吉用的卻是一張新弓,這兩張弓本應屬於元氏兄弟。
但那長者鄭重的將弓交到了熊瀟和把漢那吉手裏,他認為這兩張弓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主人。
在長者的一陣祭祀後眾男人紛紛跨上自己的弓進山捕獵了。
林中布滿瘴氣的地方很多,或色彩斑斕,或帶有異香……使得眾人不得不在林間來回穿梭。
好幾次就連熊瀟這樣的功夫也差點踩中獸夾,而走在身側的獵人們卻毫無顧忌的穿梭林海,就像是有著某種默契一般。
就在熊瀟跟把漢那吉跟著獵人們來到深山後,熊瀟忽然發現眾人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