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星高,無人入眠。
隻有死人和將要死的人才願意安靜躺在地上。
活著的人呢?活著的人當然還在廝殺,隻要還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有人倒下。
所以趙鈺沒有倒下,因為他也想活下去。
還有些不願倒下的人和趙鈺卻不一樣,這樣的機會本就沒有多少人願意錯過,倒下就意味著失去成名的機會。
所以直到魔教的人廝殺脫力,他們才肯出手,隻是他們算錯了一件事。
魔教的人雖不多,但卻凶殘異常,即便是正道為首的灰衣老者也被斬掉一條手臂。
正當正道休整時,一支利箭疾射而出。
武當弟子應聲倒地,隻是瞪大眼睛致死也不相信自己會死的如此淒涼,他甚至看到那個從自己身體上拔出箭矢的人還在冷笑。
趙鈺冷笑道:“這時正是他們最好的時機。”
灰衣老者持劍撐著身子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趙鈺似乎不敢相信,但還是走到老者身前道:“你為什麼不試試?”
灰衣老者竟一口血噴出,好一陣才道:“你願意替我試試的話未嚐不可。”
趙鈺眼神一斂道:“我還沒有瘋。”
灰衣老者殺心正盛,趙鈺忽覺一股冷意襲上心頭,劍突然刺入出,趙鈺忙用手中箭矢阻擋。
一枚竹簽從空心的箭矢中掉落,所有人都似看到了希望。
竹簽上隻有四個字“天地為證。”
天山派的智囊莫臨風捋著胡須反複沉吟,不覺笑了起來。
灰衣老者道:“難道莫大先生看出了魔教用意?”
未等話音未落,兩道白影已竄至人前。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家近年來風頭正勁的兄妹倆,慕容雲和慕容舞。
慕容家主正是被這二人親手了結,誰也不會想到魔教眾人在出戰前竟自相殘殺。
莫臨風鐵扇一收,問道:“讓我來會會二位如何?”
慕容兄妹異口同聲道:“好!”
“好”字剛一出口,莫臨風臉上就被劍氣劃開一道口子,慕容兄妹的劍竟如跗骨之蛆讓莫大先生隻得招架。
要知道,天山派劍法本就飄逸靈動,莫大先生以扇為劍更是讓人賞心悅目,此刻卻不覺有些狼狽。
隻因慕容兄妹天生殘缺,各持一長一短鐵劍,常人與之對上難免手足無措,更何況二者心意相通,幾乎無人能招架。
眼見雙劍再次刺來,莫大先生以扇骨將二人長劍鎖住,連踢數腳逼退慕容兄妹。
此刻莫大先生不覺狂笑,道:“你二人的劍法也算罕見,再過一二十年或許能成一代宗師。”
慕容兄妹本以為莫大先生驕傲自滿,卻不知莫大先生故意露出破綻。
劍勢一出見莫大先生身法飄忽,使了個借力使力將慕容舞的劍刺入慕容雲腋下衣服。
慕容舞慌亂間忙撲向慕容雲。
慕容雲看了看腋下的衣服道:“我們敗了。”
莫臨風鐵扇插入腰間拱手道:“若非二位這是何意?”
慕容舞冷道:“敗了就是敗了,莫不成閣下還想羞辱我二人?”
莫臨風道:“小老兒我還不至於自大到此種地步,隻是二位明明有機會!”
慕容雲站的筆直也冷冷道:“無情人又怎敵得過有情人?”
莫臨風點了點頭,道:“二位既能明白,對二位未嚐不是件好事,我等江湖再見。”
慕容兄妹自然悻悻離去。
吹破殘煙,一軒明月上簾櫳。
花香漸漸入鼻,讓人精神一振,又有一人高坐屋簷。
花君侯這個名字在正道人看來再熟悉不過了。
在這個時代越是有名的人,越有本事,所以現在那些沒本事的人享的不過是虛名罷了。
偏偏少年郎看重的往往都是些虛名,以至將生死也能拋卻。
逍羅真人的那四名弟子早已按耐不住,此時一見花君侯便從人群中躍上屋簷,然而他們卻未察覺花君侯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花君侯懶意洋洋的問道:“你們這些人誰來試試?”
清坦見身邊師兄弟臉色陰晴不定,冷道:“我勸閣下還是趁早認輸,免教我等重傷了你。”
花君侯聲音更大,道:“難道就沒有人敢出來?”
清語鎮定道:“這廝存心戲弄我等,正好讓他嚐嚐我們四象劍陣的厲害。”
花君侯突然甩袖,清一忙用劍破之,卻不料對方的勁力如此很辣,手腕傳來陣陣酥麻,不覺倒退兩步。
清恒忙叫道:“師兄小心,這廝用的居然是我武當派的玄功心法。”
其餘弟子不敢怠慢,忙退後施展劍陣將花君侯圍在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