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恩菲爾德M1853(1 / 3)

葉果沒有追擊矮柴刀,而是呆呆的站著。殺人這個情節,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葉果的幻想裏,但是從來沒有出現在葉果的人生劇本中。看著胡同內的幾具屍體,葉果很想吐。

胡同口的身影也一樣呆立著,直到矮柴刀跑到他身前,才一腳將矮柴刀踹倒。好像獅子王教育畏懼敵人的小野豬,盡顯威嚴。矮柴刀還想說些什麼,辯解一番。但獅子王沒有興趣聽他解釋,抽出了腰間的單刀。輕輕的一揮,矮柴刀口中的哭訴便戛然而止。

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對眼前情況無知的恐懼,占據著葉果的大腦。大腦一片空白的葉果,對於不遠處矮柴刀的死,視若無睹。獅子王見葉果毫無反應,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葉果。似乎自嘲的搖了搖頭,拖著單刀緩緩的走向了葉果。

葉果茫然四顧的時候,看到了被大開膛的高糞叉。雁翎刀反刃的開口,證明著雁翎刀的殺傷力。高糞叉的整個腹部都被挑開,腸子流了一地。而高糞叉卻沒有立時死去,大量的失血讓他喪失了行動能力。兩隻手顫抖著捂著自己的腹部,本能的想把腸子塞回去。但他的雙手已經沒有力量來支撐他了。生命一點點的流逝,高糞叉的身體不住的抽動。

葉果的腦海中閃過一句話:“人就是這麼沒的!”高糞叉的慘狀葉果不想再看,但是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著。終於沒能夠忍住,葉果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胃裏沒有東西,葉果大口大口的吐著黃水。

獅子王忽然見葉果扶牆大吐,放緩了步伐。看了看高糞叉,又看了看葉果,搞明白了葉果大吐的原因,更是輕蔑的笑了笑。

葉果不算個好漢,起碼上不了梁山。殺人的現場便足以讓他崩潰,葉果覺得自己的膽都快吐出來了。可忽然又非常的想笑,人生自古一死難,或者說世間除死無難事,活著就他媽比什麼都強。

葉果的世界觀無比脆弱,平時看個動畫片就能崩塌重建一次。麵對生死大變,更是崩塌的無比徹底。活著,我要活著。葉果瞬間把自殺,把逃避拋棄。活著成了他目前最堅定的信念,老子是正當防衛,不想讓老子活,老子就把你們都弄死。葉果握緊了手中的雁翎刀,好似握緊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獅子王走近了,連殺三人的葉果無比自信。

“你也要殺我?”

獅子王點了點頭,似乎感覺到了葉果氣勢有所變化,獅子王的臉色也有些凝重。隨手將單刀的刀鞘拋在一邊,緩步逼近葉果。眯著眼睛,仔細的觀察著葉果的細微動作。

葉果也有點習慣了和這些披頭士的語言溝通障礙,也不在乎對方是否聽懂了自己說什麼,逼近的單刀已經說明了對方的態度。葉果活動了活動脖子,還有被瘦天蓬打的生疼的左肩。順手也將刀鞘扔在了一邊,將大褂的前襟拽在了腰裏,做好了準備等待決鬥。一時間又覺得有些滑稽。醒過來到現在,一沒有時間,二沒有鏡子,一直也沒搞清楚自己到底穿了件什麼衣服。仿佛像是一件大褂,卻又肥大了些。自己不會說相聲,怎麼穿了這麼件衣服,實在讓人費解。尤其是這個拽前襟的動作,好像黃飛鴻啊!

兩人相距兩米左右,獅子王停下了腳步。擺了個弓步,紮穩了下盤,身子前傾。眼睛眯得更緊了,死死的盯住葉果。左手前探,右手持刀卻橫在身後。

葉果也凝神開始觀察獅子王,頭型和農具兵團類似,不過用一條綢緞條在額頭前纏了一下。具體是綢子還是緞子,葉果分辨不清,現代年輕人一般都說不清什麼是綢子什麼是緞子。衣服整齊的多,不再是原生態的風格。一件很肥大的大褂,腰裏紮了條有刺繡的大布條。葉果估計,大概自己穿的衣服差不多也是這樣的。

獅子王很黑,黑的都有些反光了。但卻不像黑人那麼油亮,土黑土黑的。好像許久沒有洗臉了,分不清臉上到底是皺紋,還是泥汙的印子,也看不出多大年紀。眼神凶狠而沉靜,帶著一種葉果說不清的,專一的空洞。前探的左手,非常粗糙,有些龜裂。手指寬而扁,用葉果爸爸的話說,那是一隻勞動人民的手。

葉果側身迎敵,持刀的右手自然下垂,輕微的擺動著。這是葉果從網上學來的,說是保持手臂的放鬆,以確保出刀的靈活。雙腳輕微的跳動,像個拳擊手一樣前後輕微跳動,讓步伐更加靈活。

像電視裏高手對決一樣,獅子王臉上的肌肉輕微的抽動了一下,猛地整個人像炮彈一樣衝像了葉果,葉果也同時衝向了對方。兩人一沾即走,各自向後退開。

獅子王調整了一下姿勢,改紮馬步,立刀身前,左手扶助右手手腕,依舊死死的盯著葉果。

退開的葉果,沒有獅子王那般穩如泰山的氣勢。適才的電光火石之間,葉果吃了虧。兩人同時衝向對方的時候,葉果掄刀砍下,砍向獅子王的左肩。獅子王前探的左手卻是虛招,兩人接近的時候,獅子王橫在右手的單刀,猛地砍向葉果,也是由下自上的反八字刀。而且右手掄出,轉腰發力,左肩自然回收,葉果的雁翎刀走空。

幾乎葉果就要和高糞叉躺在一起,證明反八字刀最難擋,而且威力驚人。萬幸現代拳擊散打強調的跳步救了他的命。醒來後的葉果反應能力比以前好了許多。關鍵時刻,左腳腳尖點地發力,向後回躍。走空的雁翎刀也順勢磕向獅子王的單刀,勉強擋了一下,堪堪抵消了致命的一擊。饒是如此,葉果的衣服也被劃開了一條四寸左右的口子,而且傷了皮肉,火辣辣的疼,隱隱有血跡滲出。好在單刀及時被磕開,入肉不深,隻是劃破了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