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興阿過了十來天不醒人事的日子,本來還有點虛胖的身體徹底瘦了下來,索圖魯氏急得不行,可是誰也沒有辦法。去送葬的顯德帶著老六和老七回來了,但是果興阿除了聽彙報一句話都沒說,雖然不再喝酒也依舊是整日渾渾噩噩。
又過了三天,固安的旗人中再次出了大事,偶感風寒的貴武死了。上了年歲的人,一時過不來,也是常見的,貴武在教導隊的兒子納海回來奔了喪,果興阿被人扶著去主了祭。靈堂上本就虛弱的果興阿放聲大哭了起來,他和貴武的感情也沒有那麼深,但是他就是想哭。哭到後來,還一聲一聲叫著顯德的名字,搞得好像顯德也快了的樣子,眾人好一番解勸才把他弄回去。惠揚沒了的時候,果興阿也沒這麼哭過,大家還都以為果興阿是鐵石心腸呢!這次可是把形象好好的扭轉了一把。
果興阿回到家裏又喝了三斤蓮花白,然後再次陷入了昏迷。等他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甜妮姐妹已經坐在了炕邊,蜜妮的手裏捧著一個荷葉小碗,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甜妮卻在一旁氣哼哼的。
“你吃點東西吧!隻喝酒不行的!”蜜妮把碗遞了過來,裏麵是一碗香噴噴的湯圓。
“不吃了!”果興阿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親手做的,很好吃的!”蜜妮嬌聲說道。
“姐姐,你就多餘管他,他不吃就不吃吧!我們自己吃!哼!”甜妮一副高冷的姿態。
“甜妮!”蜜妮埋怨的叫了妹妹一聲。
“我又沒得罪你,幹嘛啊!”果興阿心裏煩躁的很,更是聽不了甜妮的冷言冷語,不過看著甜妮嬌豔的麵龐還是發不起火來。
“沒得罪我!哼!”甜妮把嘴撇的像八萬一樣。
“怎麼了,我耍酒瘋啦!”果興阿還以為自己斷篇的時候做了什麼,轉頭向蜜妮問道。
“沒有!”蜜妮搖了搖頭。
“我怎麼你了?”果興阿強撐著身子,疑惑的向甜妮問道。
“別問我,你也沒怎麼我,我們姐倆就適合在府裏當丫頭,你好好出去玩你的。和這個姑娘鬧掰了,你喝什麼酒啊!再換一個不就得了!”甜妮的語氣能酸死一群山西人。
“你們在府裏過得不好嗎?”果興阿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直眉瞪眼的吃醋啊!
“我們在府裏算什麼人呢!丫頭吧!人家還敬我們幾分,別的什麼吧!我們沒名沒分沒實際的!天天姑娘姑娘的叫著,我們都不知自己是幹什麼的了!你天天花錢請人出去玩,我們姐妹倆,連府裏都沒走全過!”甜妮好像怨婦一樣嘮叨了起來。
“最近冷落了你們了!是我不好!”果興阿有種被正房逼問的感覺,不過也是暗自慶幸,萬幸是在萬惡的舊社會啊!不然自己還吃湯圓,不被包湯圓就不錯了。
“你別聽她抱怨,她就是閑的,你先吃點東西吧!這些天就喝酒了!”蜜妮很貼心的把碗又遞了過來。
姐妹倆都是心靈手巧之人,弄這碗湯圓之前,還特意找廚房取過經,做出來的東西自然甜美無比。果興阿又是許多天沒正經吃過飯了,更是如食蟠桃,三兩口便把一碗湯圓吃了個幹幹淨淨。
“前些天我一直出去玩,把你們仍在家裏就沒管你們,是我不好,我給你們賠不是了!”果興阿在炕上給姐妹倆作了個揖,賤兮兮的說道。
“我們倆給你當牛做馬都行,我們的命是你救的嘛!不過我倆算什麼總得有個說法了吧!我們在府裏又沒事幹,總不能怎麼不清不楚的呆著吧!”姐妹倆現在的處境的確有些尷尬,下人們都是姑娘姑娘的叫著,果興阿的那一大幫嫂子們都不理她倆,索圖魯氏更是不待見她倆,也就是王氏對她倆還算不錯。
“你倆還小嘛!”果興阿是把姐妹倆當自己的女人看,這事從上到下誰都知道,幾個人沒事都總在一起睡,再明白沒有的事了,可是果興阿從來沒提過給她倆名分的事情。所有人都以為果興阿是顧忌著旗漢之分,所以一直沒有收房,實際上果興阿是覺得她倆太小,都才十三歲,老流氓有點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