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潤民把所有人都幹掉,自己洗牌之後全都推到重來的提議很是不錯。果興阿的幕僚團影響力是沒有,但是他們運轉起來可是遠勝大清的這幫官僚的。而且果興阿挾天子以令諸侯,肯定會有大批的舊官員歸附,果興阿也不用擔心不能接受大清舊官僚機構的問題。不過果興阿萬難接受,殺奕欣他都下不了手,何況這裏麵還有個天天叫大哥肅順。可是除了這個辦法,果興阿一時也沒有其他主意。
不把進入北京之後的事務安排妥當了,固安軍一時還真不好進攻京城。現在如果冒冒失失的打進了北京城,肅順一幫人肯定要全麵複古,果興阿雖然會在新政府中有一席之地,但估計很難阻止有大量群眾基礎的肅順。
其實奕欣的提議,真的是一個有利於國家的好提議,即可以保證中央政府趨於革新,也能讓果興阿獲得自己的試驗田,但是雙方無法建立有效的互信機製,說的再好也是白搭。果興阿隻能努力的尋求,試圖找到一個讓自己能夠相信奕欣的方法。不過果興阿還是有點擔心,想和奕欣談判,就不能繼續狂攻北京城了,不然就北京城這種紙糊的防禦,一不留神就打進去了。可是大軍在北京城下已經比劃了幾天了,遲遲不動真格的,果興阿也不好向肅順交代,肅順還等著淩遲奕欣呢!
第二天肅順就來找了果興阿,不過肅順並不要求進兵,反而讓果興阿緩一緩。肅順之前可是天天想著打進北京城,殺了奕欣和桂良,給端華、載垣報仇的。現在突然不急了,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有問題。肅順到也坦然,他沒瞞著果興阿,把昨天杜翰來的事合盤托出,並沒有隱瞞什麼。
肅順既然不急了,果興阿就更不急了,兩個人都得好好冷靜冷靜,去思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果興阿的心裏扭曲的像麻花一樣,他和肅順是親密戰友,造反合夥人,但是兩人的政見卻完全背道而馳,根本沒有協調的可能。他和奕欣的政見到是頗有相同之處,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相信奕欣,時刻擔心奕欣像鹹豐一樣玩一個緩兵之計。
肅順也在糾結,昨天杜翰帶來的消息,同樣讓他心動。兩宮太後就政變的問題,向肅順做出了解釋,稱政變前的確與載垣、端華等人有口角,心有有些憤恨載垣、端華無禮。但就像在承德因為董元醇的奏折吵架一樣,兩宮太後聲稱僅有憤恨,絕無敵害之心。是奕欣借著這個機會,突然發動了政變,兩宮完全是被奕欣劫持了,不得不按奕欣的意思來傳旨。
對於眼下的情況,兩宮非常有誠意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首先就是恢複讚襄政務體係,恢複八大臣的一切官爵頭銜,為所有人平反。鑒於端華、載垣已死,直接成立以肅順為首,杜翰為輔的新政府。兩宮對於肅順隻有兩個要求,其一是新政府必須堅守鹹豐的一係列政策,果興阿在放棄兵權之前絕不能入朝。其二是肅順必須留奕欣一命,近支宗室絕不能死於非命,這也是為了鹹豐的臉麵。
外放固安軍,削弱果興阿這一項,肅順是百分之百認同的,他也不能接受手握重兵的果興阿,隻要大軍在手,果興阿隨時都可以成為任何人的威脅,所以果興阿必須交出兵權。但是保全奕欣等人,肅順就有點接受不了了,載垣和端華全是鐵帽子王,必須得有人為他們抵命。正是因為這一點說不開,肅順也沒有接受杜翰帶來的和平之聲,不過肅順也留了繼續談判的空間。
兩個都留了口子的人,糾結了半天之後,也都等到了城裏來的人。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果興阿等來了長姐杏貞身邊的安德海,肅順等來了奕欣的鐵哥們寶鋆。肅順和果興阿本來都認為奕欣和兩宮太後是一回事,沒想到兩邊派出的使者卻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
兩宮太後對於果興阿的要求很低,給出的條件卻比奕欣優厚的多,而且完美的解決了沒有信任機製的問題。奕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但還是要把果興阿給派出去,讓果興阿自己挑兩個省去劃地為王。兩宮太後就大方的多,果興阿可以保留和繼續擴編固安軍,同時入主中樞,成為大清的首輔軍機大臣,秉持天下大政。大軍在手,又可以留駐京畿,果興阿當然沒有什麼可以不相信的了。至於兩宮的要求,果興阿真的沒話說。第一是肅順不能再次進入中樞,最多就是以閑散宗室的身份留京居住。第二是果興阿要保全奕欣的性命和爵位,奕欣可以退出中樞不再參政,但是果興阿不能在人身上進一步迫害奕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