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洋人並不是幹武裝販毒的料,他心裏素質和應變能力都太差了,而且槍法還不怎麼樣。血泊裏的善玉傷的並不重,子彈擦著他的右肩穿了過去了,雖然帶走了他足有二兩肉,但是並沒有造成致命的創傷。這點傷是不重,不過也足以讓善玉躺在地上起不來。
“開火,宰了他們!發訊號!請求港內軍艦支援!”善玉痛的幾乎窒息,不過他的表現卻不丟人,忍著劇痛下達了應變的命令。
“発砲、発砲!”武林唯一大聲的用日語重複著善玉開火命令,並趕緊叫人返回巡邏艇施放求援的信號。
岸上的搬運工人,都是來大連混飯吃的朝鮮人,他們找不到正經的工作,就成了英國毒販的馬仔。朝鮮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他們的軍力十分孱弱,但是個人卻極為勇武好鬥,實在是詭異至極。這些朝鮮工人就極為彪悍,麵對手持槍械的傭兵,他們也敢仗著短刀搏殺。好在善玉的命令及時,士兵們舉起了手中的施耐德步槍,開始向朝鮮工人們射擊。
隨著“嘭嘭”的槍聲,十幾個朝鮮工人倒在了地上,但是更多的人卻衝到了眼前。善玉受傷倒地,日籍傭兵們失去了指揮,並沒有排成嚴整的陣形,登陸的士兵又隻有三個小隊,施耐德的火力還不足以遮斷這些蠻勇的朝鮮人。
麵對衝到麵前的朝鮮人,日籍傭兵並沒有給步槍上刺刀,他們拋開了步槍,抽出了自己更習慣的武士刀。朝鮮人用短刀不過是打群架的手藝,日本人卻是用上了神道流、天然理心流的劍道,個別修習過陰流的更是很辣異常。冷兵器的戰鬥中,業餘打手朝鮮人,麵對職業打手日本武士,敗的無比淒慘,他們剛剛萌生了逃走的想法,就已經被武士們砍瓜切菜一樣殺了個幹淨。
三四個醫務兵衝到了岸上,手忙腳亂的開始為善玉包紮,簡單的處理之後,便用擔架抬起善玉,想把他送到城裏的醫院去。躺在擔架上的善玉很想看看自己打了勝仗的士兵,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感覺複雜的一幕。士兵們不止在殺人,而且他們還開始鞭屍,他們殘忍的用武士刀砍剁著朝鮮人的屍體。個別負傷未死的朝鮮人,更是倒了血黴,幾個武士圍成一圈,不斷的用武士刀挑動著朝鮮人的傷口,或者一下一下刺入非要害的地方,讓這些朝鮮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善玉說不好自己的感覺,士兵們是在為他報仇,但是實在是太殘忍了。許多平時斯斯文文的臉上,現在全是野獸一樣猙獰恐怖的表情。而且在朝鮮人的呻吟聲中,這些士兵的臉上開始出現了笑容,那是發自心底的笑,他們的心裏似乎住著恐怖的野獸。
武林唯一沒有去殺人,他一直跟著善玉,不時為善玉擦去額頭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他的手裏還緊握著一串念珠,看一會善玉,他便要雙手合十念一段經文,似乎在祈禱善玉的平安。看著武林唯一為自己緊張的臉,善玉心裏好受了不少,不過多少還是有一些發自心底的厭惡,他終於明白大將軍為什麼討厭日本人了。
戰鬥開始時,渤海艦隊留守大連港的一艘木製巡洋艦和北洋艦隊協防的一艘海狼級驅逐艦,便拔錨啟航趕來增援。因為隻是看到焰火訊號,所以大家都隻是知道善玉中隊遇襲,卻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兩艘趕來增援的軍艦,還以為善玉中隊遇到了大規模的海盜呢!所以兩艘軍艦采取了包抄香爐礁海域的進軍路線。航速較快的海狼級驅逐艦“翠柳”號,向西北駛向了梭魚灣南岸,意圖封鎖“海盜”們的退路。木製巡洋艦“輕塵”號,則直插香爐礁內海,準備直麵“海盜”,並給善玉中隊提供火力支援。
結果走到半路,“輕塵”號便迎頭撞上了英國商船。“輕塵”號留洋派艦長丁聖平,雖然弄不清楚這裏為什麼會有英國商船,但是因為這裏距離大連港很近,也並沒有多想,直接把商船當成了過路的。如果英艦心理素質過硬,兩艦肯定會擦肩而過,然後他們便可以逃之夭夭。但是英國人的心理素質並不行,剛剛逃出來的他們,忽然見到了北滿州軍艦,立時慌了手腳。也是天公作美,英艦是一艘武裝商船,艦上十幾門前裝線膛火炮,所以驚慌的英國人選擇了先發製人。在兩艦接近的時候,他們突然就給“輕塵”號來了一輪排炮,毫無防備的“輕塵”號,直接體驗了一把滿天飛鐵球。
如果輕塵號是一艘外貿戰艦,雖然這頓鐵球也夠它喝一壺的,但絕對不會喪失戰鬥能力,轉手就能把英艦直接送入海底。可惜輕塵號是渤海艦隊接手的原北海艦隊軍艦,原產地海參崴。不僅設計上有缺陷,造艦木料也不過關,自身存在重大的質量問題。挨了七八發大鐵球之後,丁聖平剛想下令還擊,輕塵號上便響起了哢吧哢吧的聲音,緊接著船艙便出現了多出漏水,艦體發生了嚴重的傾斜。外麵還有航速驚人的翠柳號,英國人肯定跑不了,還是一船人的性命重要,丁聖平也顧不得還擊了,急忙命令全速衝向岸邊,試圖通過擱淺來挽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