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朝中的鷹派們盤算著打壓奕欣,順帶再想個辦法弄了果興阿,長春的果興阿則在分析天津教案。自從天津教案的消息傳回長春,果興阿便進入了一種當機的狀態,因為在他的印象裏,天津教案應該是一年前的事,普法戰爭也應該是一年前的事,怎麼突然就延後了呢!
果興阿的曆史並不是特別好,也就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水平,但是天津教案和普法戰爭他都有著深刻的印象,因為這兩件事很特別。普法戰爭是因為果興阿的個人偏好,法軍在普法戰爭中裝備了很奇怪的米特拉約茲機槍,鼎鼎大名的夏塞波步槍也正式亮相,酷愛武器的果興阿當然非常了解。天津教案則是晚清聖人曾國藩的骨折點,一輩子都以完人麵目示人的曾國藩,在天津把一輩子的名聲都給丟光了,不到兩年就憋屈死了,果興阿怎麼會不記得。這兩件事,都應該發生在一八七零年的夏天,結果卻全都發生在了一八七一年的春天,實在是太奇怪了。
其實也是果興阿死心眼,他這隻大撲棱蛾子,已經改變了太多的東西,整個世界的進程都被他給打亂了,一些曆史事件提前或者滯後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有些事件根本就沒有發生。北滿州強大的實力,對整個世界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普法都因為研究北滿州的軍事裝備而刻意拖延了戰爭,大清也因為有北滿州撐腰而在列強麵前硬氣了一些。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自然便導致了事件的延後。這兩件事都是矛盾累計的產物,若是一般的偶發性衝突,可能幹脆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天津教案就是一個巨大坑,產生的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這裏麵的彎彎繞實在是太多,果興阿不把這事弄明白了,他都不敢進關。所以果興阿召集了麾下的幾個主要謀士,皮潤民、鄒德歸、欒玉、鄭奇峰等紛紛彙集長春,就連身在朝鮮的陳維念也給叫了回來。果興阿急需這些人的政治經驗和分析能力,他自己根本弄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大的一局棋呀!區區一個教案,死傷不過數十人,卻一下子扳倒了湘軍首腦,重創了恭親王一係,盡收朝野人心,實在是高明,實在是厲害!”皮潤民沒說什麼幹的,到是佩服起了布局之人,這一手實在是高明,非常值得皮潤民學習。
“嗯!的確高明,而且連我們也被算計進去了!天津是北方最重要的口岸,也是京畿一帶我們最倚重的航運樞紐,我們自然不會眼看著天津出事,布局之人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他們故意遷延,誘使英法以武力相威脅,然後等我們出兵幹涉。這是一步陽謀,我們明知有詐,也不得不為他們出頭。有了這次的幹涉行為,我們就算是給朝廷背書了,今後朝廷與列強糾葛之時,肯定會拿我們當擋箭牌。”鄒德歸則更氣憤北滿州也被人家算計了,今後大清惹事,一準會訛上北滿州。
“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是中國人!朝廷就算再不爭氣,我們也不能讓他們被洋人欺負了!就算沒有這次的事,隻要洋人敢對朝廷動武,我們也是一樣要出兵的!”果興阿還是堅定自己一個中國的態度,就算朝廷不靠譜,他也不能不管關內的同胞。
鄭奇峰好似帳房先生一樣,說來說去都是經濟賬,隻關心天津教案對經濟,尤其是他經濟特區的影響,至於朝廷內政上的事,他根本就沒提過幾句。欒玉則變成了馬屁精,一會讚揚果興阿高瞻遠矚,一會說皮潤民深謀遠慮,自然也沒忘了頌揚鄒德歸見底精辟,就是沒有一點幹貨。上次的台閣之爭可是把他整慘了,雖然最後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欒玉也是怕了,所以他現在誰也不得罪,一心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好老人。
“這個陳國瑞是什麼人,整個事件中就屬他最奇怪,我看八成問題出在他身上!”陳維念便沒有那許多顧忌了,他看皮潤民和鄒德歸都不順眼,台閣之爭也沒能動他分毫,所以他是直抒胸臆,好像和皮潤民、鄒德歸平起平坐一樣,在果興阿麵前指點了起來。
“確是個可疑之人,此事好似與他毫無關係,洋人卻死死的咬住了他,此人必有蹊蹺!”欒玉是誰都不得罪,陳維念眼下是不如皮潤民和鄒德歸,但手底下也有了不小的勢力,欒玉還是捧著來。
“叫福順來,把這個陳國瑞的資料也都帶來!”經陳維念一說,果興阿也想著了這個怎麼看,怎麼像是躺槍的哥們兒。
雜務科已經擺在了明麵上,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的了,果興阿幹脆在長春劃了一塊地,讓他們建了一個雜務科總部機關出來。福順榮任了雜務科露白之後的第一任科長,如今也離開了吉林,跑來長春供職了。果興阿找他要情報倒也方便,時候不大,福順便帶著一摞子卷宗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