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敲打著帳篷的聲音,仿佛是一種催人入夢的旋律。
她在前方走著,他在後麵跟著。忽然,她停了下來。同樣的,他也停了下來。四周煙霧彌漫,腳下花草叢生。
慢慢的,她轉過身來。而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轉身。白色的鬥笠,白色的長衫,白色的長靴子。她伸出右手,緩緩摘下那輕盈的鬥笠。那張美麗得無可挑剔的臉蛋即將呈現在他眼前,他激動不已。鬥笠已摘下,雨點的聲音卻更大了些。他一次又一次的嚐試著擦亮雙眼,可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她的臉。
睜開眼睛,原來剛才隻不過是一場夢。蓬頂還砰砰作響,蓬內卻空無一人。他勉強用受傷的右手支撐著走下床來,走到帳簾處拉開帳簾。卻見簾外有一女子斜倚在大門邊上,右手撐著雨傘,身穿一件單薄的風衣。
“咳咳。”他咳嗽了兩下。女子回過頭來,趕快用手中的雨傘為他遮雨。而任憑雨點敲打著她那白嫩的臉蛋,且麵帶著微笑。
“你醒了?”她問他。
“沒醒。難道你沒看出來我這是在夢遊嗎?”說著話,他又猛烈的咳嗽了幾下。
“外麵天涼!快回蓬內去吧。”她關切的囑咐道。
昨天用要命的彎刀瞄準著我致命的心髒,今天卻用熱情來溫暖著我冰涼的傷痕。你我是敵還是友?
“沒事。在大漠待了大半個月,現如今忽然降臨在這美麗的大草原上。心情那是加倍兒的好,病自然就好得快了。”他勉強笑著回答。
“真的可以嗎?”她關切的問。
“嗯。可以的。”他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雨也停了,太陽也出來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沒等他同意,她並伸出左手拉起他的右手跑了起來。來到小山丘腳下,他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她強硬的把他背在背上,步伐輕快的爬起山來。
“隻要肯去追逐,時間總是會在某個地方等你。”她氣喘籲籲的說。
“我看到了。”他微笑著回答。
兩人站在山丘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山巒。有草原,有高山。有深湖,有冰雕。這裏,充滿著多種多樣的美麗。
“你為什麼要救我?”他終於問了出來。
“因為我從未想過要殺人。”她說。
“那麼多白衣女子倒下,是自殺的嗎?”他有些氣氛。
“我不殺她們,她們就會殺我。”她回答得很理直氣壯。
“你不去招惹她們,她們又豈會殺你!”
“即使我不去,她們也會找上我。”她說。
繞來繞去,他也懵了。他隻好問:“這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人活著還能為了什麼。有多少人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著。若一定要說出個原因,那也許是我侵犯了她們的利益吧!”女子歎了口氣。
“其實,誰願意成天打打殺殺的。若是能平平淡淡的過,我又怎願走進這風雨飄搖的鴻溝之中。若有法子不涉足其中,隻怕是來世不做人才可以了。”她望著搖搖欲墜的紅日,聲淚俱下。
他望著,心裏也平添了幾許哀傷。若覺得做人太累,就祈求下輩子別做人吧。既然此生已為人,那麼有些人做的事你就不得不做了。
“她已向我下戰書,明日白夜城決戰。你是希望我去還是不希望我去。”說這話時,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移開過他的眼睛。
“一定要去嗎?”
“非去不可。”
“為了我,可不可以不去。”聽到這話,她多想回答說當然可以。她之所以冒著生命危險救他,皆是因為昨日他的那種大無畏精神。數十把利刃砍向自己,他竟毫不猶豫的擋了上去。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做出傷害朋友的事。做朋友,值。做伴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