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告訴他們,好好看清楚地球上每一株植物的模樣,因為從明開始他們再看不到完全自然的植物;她想要告訴他們,要記住從自己家走向學校的每一道路,記住路上每一個拐角遇見的饒模樣,記住自己從哪裏來,究竟要到哪裏去;她想要告訴他們,要記住野生世界中動物最原始的本性,這種本性雖然缺乏美感,卻又極具美感,記住每隻會抱著竹子啃的熊貓,記住一或許都不會動上一下的樹懶,記住貓,記住狗,記住每一個動物生長著的模樣。
但是她不能,因為告訴孩子們這種東西本就是資料非常殘酷的事情,原本對太空充滿希冀的他們會因為這些話而感到悲傷。如果對於這時候的他們離開地球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情,那至少在他們意識到真正的意義之前,他們能一直保持著“離開地球是好事”的信念。
或許等他們真正意識到離開家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們或許也已經上百歲了,又如何還能想起不到十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甚至他們恰恰因為想不起來具體的事情,反而並不會覺得如何傷心。
國文課很快便結束了,接著後麵跟著的是字母課、戶外課,在戶外課之後,古思思姐著外出的機會打算一個個地將孩子們送回家――其實是一個個送,事實上能做到的隻有提前下課,大家踏青般地送住處近的同學回家,遠的孩子也就隻能在車站送他們上回家的磁軌車了。
磁軌車是百年以前的產物,因為足以滿足了交通需求,所以在百年來竟是始終駐足不前。而磁軌車或許隻是現代科技史的一個常態,因為除了星際航行相關方麵的研究,快速發展的也或許隻剩下和生活條件優化之類的項目了――像是全智能家居就很熱門,據在星艦上已經能夠做到區自動了,但它們的共同點在於這些始終都是機器,沒有靈魂的機器。
因為星艦的規模無法擴大,原本城區的擴張也逐步停止,最後逆向城市化,原本城市化的樓層越建越高,城市占地麵積卻是卻占越,多數麵積都是被巨大的星艦所霸占。
古思思的家住在城市的邊緣,所以她對星艦的大規模概念很清楚――這種清楚並不在於她知道星艦各部位的長度及比例,她知道的是就算自己住在商用廉價大廈位於第一百一十四的樓頂,看向城市邊緣外的星艦她都需要仰視。
金屬質感的星艦外牆是一麵堅而冷的黑色冰層,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它都是從腳下往遠處延伸至無限的距離。有趣的是星艦結構似乎是俯視的圓盤設計,所以它的外牆也可以理解成是無限的――圓盤沒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