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體的實驗,國家是不允許的,更別說你這個理論還太過於粗糙,有待進一步的完善,對實驗體是百害而無一利。”
連老院士都讚譽有加的理論,徐渙山就用一句話冰封了他的一切熱情。
左林依舊睡不著,徑直坐了起來,他現在已經和徐渙山請了長假,倒也不必擔心睡過頭的問題。
而這種深夜,也是最容易讓人感觸良多了時候。和以往不同,之前的他對於失眠總是煩躁不已,擔心睡眠成為他阻礙研究的一大問題,可是安眠藥傷腦他也不敢亂吃,腦袋是科研人員生存的根本啊。此時的他,卻恰恰可以用古井無波來形容,他似乎飛了起來,俯視著坐在床上的自己,他能看到自己過去每一個片段的回憶,能確切地感受到當時的情緒,並且能將其指名,卻又不會影響到自身,非要形容的話――是跳脫出來了?
時隔一年半的晚上,他重新想起當初徐渙山的拒絕。同樣是在辦公室,徐渙山坐在中央,左林坐在他對麵,和交論文時似乎很相像,但其實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老院士喜歡把周圍的窗簾都拉開,然後卷起,顯得樸素整潔;而徐渙山辦公室的窗簾隻是每扇窗都隻拉開部分,保證了辦公室的基本光線,隻是顯得不免有些亂。但他也有優勝的地方――窗簾就像是一雙手,遮擋住部分的太陽,風吹過,還會蕩漾起來,下麵的珠子會“啪嗒噠”地撞擊,不像老院士的任何時候都一成不變。
再者,老院士的桌子上,往往隻擺著一些他需要觀閱的重要文件,其他的大多數都整整齊齊地分類到了櫃子裏。徐渙山的則顯得很隨心所欲,大大咧咧地擺在桌子兩側,雖然還是很整齊,但確實有些相形見絀了。讓左林有些喜愛的是,他的桌子邊上擺著一個會轉動的DNA雙螺旋模型,看著它無限地轉動,卻也挺有意思。就好像DNA不斷地解旋又合上,解旋又合上,簡單的動作之中,卻充滿了再生的奧秘。
時間仿佛回到了那一條,他剛放好行李,來徐渙山辦公室報道,並提出了向國家申請特例批準實驗。
而也是這時,徐渙山的冷水如期而至。
“你的畢業論文我看過,想法很好,推演得很精彩,特別是細胞衰老源於DNA解旋轉錄的被動破壞以及細胞主動性地選擇衰老這一部分的理論,我特別喜歡,也特別讚同。”
“但是,對於人體的實驗,國家是不允許的,更別說你這個理論還太過於粗糙,有待進一步的完善,對實驗體是百害而無一利。”
“我的想法是,先通過動物的實驗,間接地完善這個理論,再中和物種基因重組的差異性,推演出適應人體的情況。之後我們就可以以完善的理論聯合中科院的幾位前輩,聯合申請,想來國家是不會拒絕的。”
“你覺得如何?”
左林看麵前的男人――西裝筆挺,裏麵是一條粉白間條紋領帶自己白襯衣,袖子很整齊地向後疊了一層,有胡須但不算濃密,吸引人眼球的主要還是他兩邊有些發白的頭發。
他突然就從心中來了一股沒理由的氣,覺得麵前的男人很討厭。
接著,他摔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