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裏沒有設備加熱,我記得你最愛喝加熱到四十三度的燒酒,燒酒度數越高,燒出來那醇香味便越重。有時候你會那不過是加熱揮發出來的乙醇的香味,但完之後還是會在喝每一口之前深深地吸上一口氣。”
“不過,將就一下吧。當初我們條件都不好的時候,不就是將就著將就著就走過來了嗎?來也有趣,那時候心中對父親這個詞充滿成見,有好多年都不願意喚你作母親,倒是芳華這個丫頭無所在意,母親、媽媽張口就來,叫得親熱,讓人聽了隻想親一口她那紅彤彤的臉呢。”
著著,阮禾籍便發現自己杯子空了,不知不覺間一杯燒酒便下了肚,他卻沒有太多的感覺。滿上一杯,還是如剛才一般先倒入了槽中,才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慢慢喝起來。
場中再次陷入沉默,阮禾籍被倒酒打斷,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什麼,便就什麼都不了,靜靜地喝著杯中的酒,感受著它滑過喉嚨散發出的辛辣感,思緒便緩緩地開始擴散。
或許在他心中,母親還並沒有死,隻是沒有了辦法陪伴在自己的旁邊而已,以為她死了,隻不過是包括他以內的全世界都以為“她死了”這是一個真相罷了。阮禾籍想著,這些年她看的書很雜,但相同之處在於他學的雖雜,卻也有精通的方麵,比如物理文他因為感興趣,所以研究得津津有味,古詩則是因為讓他感受到了韻律下隱藏著的情感抒發之美,至於哲學,他是出於極為純粹的崇拜,因為他始終覺得就像一條河流無論有多少分支,最終它的源頭都是一個地方。
哲學便是世界萬物的源,同時一切問題的終極形態都是能夠轉化成哲學問題。
而他在考慮的問題就是,關於死亡的哲學。人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這始終是哲學在討論的兩個重要問題。而談到死亡,卻又不可避免地考慮所謂的人究竟是什麼,是單純的肉體的表達形式,還是靈魂?靈魂又是什麼?是意識嗎?
在這個問題上阮禾籍覺得哪一個都不支持,在他看來哲學問題或許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所以他對於這個也有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便是“觀測”。
人無所謂的絕對生與死,局限在生死之間的是所謂的定義。舉個例子,有句話“一個人一生會死兩次,第一次是他肉體死去的時候,第二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死去的時候,那時候,他便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死去了”,這裏麵對於死的定義便和常規的不一樣,而如果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定義,那麼人是不是便達成了在這個程度上的“永生”。
正是因為觀測,才導致了定義。這是阮禾籍持有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