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生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一躥,手裏揚起的柴刀就往劉芒的腦門上狠狠砍去。隻聽見“噗”的一聲脆響,劉芒的眉角處頓時凹進去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一下子就飆了出來。還好剛才劉水生掙紮時手裏握刀不穩,把刀刃換成了刀背,要不這一下,非削去劉芒的半個腦袋不可。
遭受重擊的劉芒往前踉蹌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怒視著劉水生,此時的他半邊臉上淌滿了鮮血,狀如惡鬼。劉水生被他一瞪,想起劉芒額上的傷口是自己敲出來的,不由身子發軟向後倒去,手裏的柴刀被隨後趕來的劉大柱一把奪了過去。
劉芒不管外麵自己引起的混亂,也顧不得擦去臉上的鮮血,瘋了似的在三間裏屋來回搜尋了一趟,發現二丫已經不知所蹤。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劉水生麵前喃喃的說:“說,你把二丫藏哪去了。”
劉水生冷笑著說道:“她去外地給我掙錢去了,就憑你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做夢去吧!”
劉芒點頭說:“好!很好!我不求人,我自己找她去!”
說完他便邁步向外搖搖晃晃的走去,圍觀的村民見他滿臉滿身都是鮮血,哪裏敢讓他靠近,都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來。
劉大柱見狀,再顧不得鉗製劉水生。一邊向著劉芒的方向追去,一邊大吼道:“翠蓮,快拉住他。”
隻懂得跟在兒子身後痛哭的翠蓮這才反應過來,急趕幾步,與已經追上前來的劉大柱一人一邊拖住了劉芒的腳步。
失血過多加上氣急攻心,劉芒被這麼一扯之下,整個人都直直的向後倒了下來,昏死了過去。
母親的哭喊和父親悲痛的呼喚還有圍觀村民們的驚呼聲,都彷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世間的初戀,竟都如此苦澀嗎?
在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劉芒完全失去了意識。
……
再次回複意識的劉芒,感覺頭部沉得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波波的疼痛無情的侵蝕著他的腦部神經。
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母親正坐在他床邊低聲啜泣著,雙手不停的從布滿皺紋的臉龐上擦去眼淚。
翠蓮發現他睜開了眼睛後,一把攥住他的手欣喜的說:“兒啊!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
劉芒努力翕動著幹裂的嘴唇,卻發現自己無力開口。於是他放棄了,雙目無神的看著上方的瓦簷。
翠蓮看到他這個樣子,忙安慰道:“兒啊!劉水生那家人咱高攀不上,再加上你和二丫是同村的,她又比你大,你們不適合在一起,等你傷好了,娘立即給你說門親事去,好嗎?”
劉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翠蓮以為他又睡了過去,輕輕的拍著他的手道:“好兒子,好好休息,娘給你燉雞湯去。”
半個月後,劉芒傷好了,人卻像是得了失心瘋。每天向劉大柱討10塊錢,然後走到村裏的小賣部買一包椰樹,然後用剩下的錢全部沽散酒,拿回家一喝就是一整天,誰向他打招呼,他好像都聽不見,沒有任何回應。
劉大柱好幾次想拿起扁擔揍醒他,都被翠蓮攔了下來。每天除了給他端飯送水,還變著法子給他炒下酒菜。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多月,他中途隻洗過一次澡,略顯幼稚的臉龐竟也長了薄薄的一層胡子。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房裏的窗台下喝酒。卻聽見一陣不同於母親以往輕手輕腳進來的聲音。接著一盤炒花生米和蒜蓉通菜被人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花生米骨碌碌的散了一桌,通菜上麵覆蓋著的厚厚蒜蓉濺了他一臉。
他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心裏有點詫異,因為以往母親總是嚴厲阻止父親進來打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