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駕駛室裏始終都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臭味,但是劉芒與鐵錐都裝作若無其事,談笑風生。
在劉芒懷裏的女孩漸漸被他倆的風趣所感染,加上脫逃魔窟後的喜悅,在劉芒刻意的引導下,她暫時忘記的身體上的傷痛,開始自動敘述起自己與弟弟的身世來。
女孩叫葉小菱,今年十三歲,她的弟弟叫葉武,今年九歲。
姐弟來自北方一座叫春江縣的小山城,前兩年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因未能找到肇事的司機,得不到一分錢的賠償。
因為父母都是孤兒,家中又無積蓄存款,所以姐弟很快就被業主趕出了出租屋。
此後姐弟倆相依為命,一路乞討,四海為家。
一直到幾個月前,倆人從老家一路南行來到了荊門市,被薛萬為首的這夥人盯上,連哄帶騙拉到了青田鎮的那所戲院裏……。
葉小菱越說越傷心,劉芒抬手輕輕按住了她的嘴巴,後麵的事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複述一遍了。
車子在一間兩層小樓前停了下來,這座小樓與鐵錐他們的沙縣小吃店在同一條街,相距不過數百米。
這棟小樓的門匾上掛著“老張診所”的招牌,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多,樓內黑燈瞎火,想必主人早就入眠多時了。
鐵錐可不管這些,他大步上前使勁捶打著大門,呼喝著裏麵的人出來開門。
不大一會,就看見一樓的燈光亮了起來,同時門內傳來一個老者的嘟噥罵娘聲。
大門打開後,一個約莫六十多歲的幹瘦老人搓著眼屎滿臉倦容的叫罵道:“我說錐子,我是個醫生,又不是你家保姆,沒有隨叫隨到的義務,別老是屁大點事就來吵我老人家睡覺!”
鐵錐哪裏有閑情與他囉嗦,虎著臉一把搡開他,一行人呼啦啦闖了進去。
鐵二回身將大門關上,然後一把抓起老張的後衣領,將他淩空提到了劉芒麵前。
劉芒臉帶歉意道:“老張,這麼晚打攪你的休息,我向你道歉,隻是現在救人要緊,還請你老多多包涵。”
老張也聞到了那股異味,他上前揭開劉芒包裹著葉小菱的防風衣粗略檢查了一下,皺著眉道:“快抱她進我的診室,要立即清洗敷藥!”
劉芒抱著葉小菱走進診療室,把她放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正要走出去的時候,葉小菱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小聲道:“哥哥留下來陪我,我怕。”
劉芒摸了摸她淩亂的長發,緊握著她纖瘦的小手道:“別怕,哥哥不走,留下來陪你。”
一直到上完藥,葉小菱都緊緊抿住自己蒼白的嘴唇沒有發出一句痛呼聲。
因為有一個天使般的哥哥陪在她身邊,緊握住她的小手,所以無論什麼樣的苦痛,她都可以咬牙堅持過去。
給葉小菱上完藥後,老張又給她做了一次全麵的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在給葉小菱把脈的時候,老張閉目良久才睜開眼睛對劉芒道:“這位小哥,借一步說話。”
劉芒放開葉小菱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哥哥要走開一下,我出去叫你弟弟進來和你說話好嗎?”
“嗯!”
葉小菱高興的點了點頭,現在她躺在柔軟舒適的病床上,腿間藥物帶來的清涼感幾乎祛除了這段時日以來的那種撓心的痕癢。
況且現在還可以自由自在的和自己的弟弟說話。
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從地獄進入了天堂,所以開心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模糊了雙眼。
劉芒出到大廳,告知葉武可以去看他姐姐了,葉武立即歡呼雀躍的衝進了診療室。
老張看著葉武的身影閃進了診療室後,才瞪視著劉芒低喝道:“你做的好事,你這個人渣敗類!”
劉芒被老張這麼劈頭蓋腦的訓斥了一句,還沒反應過來,鐵錐就一把攥住老張的衣領怒道:“你他媽的別看見屎盆子就往人頭上扣,這事不是我大哥做的。”
劉芒伸手拍掉鐵錐攥著老張的手,直視著老張的眼睛道:“這種事情確實不是我做的,不過那都不重要,我隻問你,小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老張在劉芒的注視下,不由感覺渾身打了個冷顫,他移開與劉芒對視的目光整了整衣領低聲說道:“她得了嚴重的婦科病,內外都有一定程度的撕裂,子宮也有損壞感染的症狀。”
說到這裏老張頓了一下澀聲道:“最不幸的是,她還懷孕了。”
最後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眾人的耳朵裏。
劉芒鐵青著臉,開口問道:“現在怎麼辦,你有什麼好的建議。”